云之每月都会在李琮所服药剂中掺些“料”。

    以保证他别“醒”来。

    一开始一直很小心,按时按量给他“服药”。

    时日长了,也许是放松了,也许是倦怠了,有时便忘了给他加料的药。

    后来,见他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便不再继续喂药。

    王府的大夫照常请脉,次次都只给家人留下一声叹息。

    此刻,云之为了偷懒而后悔不已。

    元仪瞧了云之面色,也猜出一二分。

    她只是从没追问过。

    府上日子一直过得比李琮好的时候舒坦。

    云之对后宅的妾室可谓仁至义尽。

    连灵芝都被照顾得胖了许多。

    梅姗和鹤娘都猜到几分,只有灵芝一无所知。

    灵芝承担了照顾李琮大部分事情。

    为他擦身、翻身、喂水喂药,只有这时候,这男人完全属于她自己。

    可每月大夫来诊脉那一次,李琮身前只有云之。

    不让任何妾室在房中。

    李琮究竟如何,也只有云之一人知晓。

    而这一天的药,历来是云之自己亲手煎的。

    她对其他姨娘说的是,尽一尽自己为妻的本分。

    此刻看到她如见鬼一样苍白的脸,元仪更坐实自己的猜测。

    “那请徐夫人定好时日,到府上来为夫君医治吧。”

    元仪开心地对燕翎道。

    燕翎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元仪与云之。

    她有四五分把握,李琮病倒与云之有关,元仪?她拿不准。

    若按她的处事,李琮不行了,定然散了这些没用的妾室。

    为何白养这许多无用之人,所以云之是什么样的货色呢?

    她没理元仪,转头对皇贵妃道,“娘娘,宫中医药齐全,不如把琮哥哥留在此处,这种大夫擅治各种骨病,若有长期疼痛都可找他瞧瞧,这不是娘娘对各宫天大的恩惠吗?”

    “如此也好。”皇贵妃点头,“你很懂事,难怪你夫君疼你。”

    燕翎脸一红,回身对云之得意地说,“姐姐会同意的吧。”

    云之此时决不能塌架,笑着对皇贵妃道,“能治好夫君,是儿媳之愿。若有烦劳皇贵妃之处,请一定让云之知晓,亲自过来照顾也是儿媳本份。儿媳先回府中,把夫君常用之物带来。”

    云之行了礼,冲燕翎淡然一笑,带着元仪离开紫兰殿。

    她就不信,这个将军夫人,叫什么金燕翎的,能和紫兰殿门前的汉白玉栅栏一样,镶在此处。

    姓金的总要离开的,只需自己也住进紫兰殿,她就得不了手。

    车行半路,元仪与云之谁也没说话。

    云之想了想,自己白被人骑在脖子上,不能就此咽下这口气。

    怎么也得还她一次,来而不往非礼也。

    便招呼车夫,调头去国公府,她要拜见一下老国公夫人。

    老国公夫人与云之母亲在闺中就相识。

    金燕翎能拜见云之的婆母,她常云之只能礼尚往来。

    而且,垫黑砖这件事,可不是只有姓金的会。

    云之想了想,挑了帘子,叫随行的府卫回家,带上儿子小端王一起到国公府。

    这样她还能见一见徐忠将军。

    就在金燕翎还在紫兰殿陪皇贵妃时,云之已坐在徐家的会客厅与老国公夫人叙话了。

    云之陪着老夫人东拉西扯一会,话锋一转问,“没出阁时听我娘说,女人生育完养不好月子容易落病根,如今才多大,腰疼起来了。”

    一句话打开了老夫人话匣子,“可不是嘛,生了他们弟兄俩,如今我的腿啊,腰啊到冷天就隐隐地疼,想到南方过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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