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你知道你的脚是怎么回事吗?”

    李琮听七郎对自己这样不客气,有点愣,又因急切治脚伤而没计较,“军医不是说是小伤吗?”

    “你的脚筋,断了一半,只有一点相连,所以你能走,却不能剧烈运动。”

    “胡说,本王又不与人相斗怎么会……”他话说一半打住了。

    心中疑云丛生,七郎身后越来越亮——

    原是云之秉烛走上前来,她放下烛火,面目在烛火的跳动中看不清楚。

    李琮看看七郎又看看云之,心中一道闪电,忽然明白了一切。

    他终于害怕了。张嘴便要喊叫。

    “别喊了,喊破嗓子也没用,你做出这般丑事,我叫下人都回避,院中除了你、我与七将军,没有人了。”

    “将军入府为你医伤,我叫妾室全部回避,她们也不在。”

    云之风轻云淡,李琮破口大骂,“贱人,何时背着我与曹阿满勾结。一处?”

    “我们可不像夫君你,你自己肮脏,别把别人想得与你一般。”

    “七将军有大仇要向你报,我也有。”

    “你、你想杀我?”

    云之摇摇头,“死一点也不可怕,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才可怕。”

    “贱人!我要杀了你!”

    “你怕是没有机会了。”云之怜悯地说。

    “我要你活,我要你口不能言,足不能立,手不能握,但能瞧得见也听得见。”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刚睡醒的孩子。

    七郎在一边听着,手握腰刀,轻视地看着李琮。

    “七郎救我,我们不是合作地很好吗?”

    他哀嚎着,阿满憎恨地看着他,“你杀常瑶,我只道你是恨她与我私相往来,你面上无光。你既然并不爱她,何不给她条生路,哪怕我养着她,并不给你添任何麻烦,你却杀了她。”

    “我已原谅了你,可你竟敢把手伸到弦月身上,真当我是死的了。”

    李琮惊恐地看着阿满,“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我为何接近你?一刀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还是慢慢惩罚你才能让弦月死得瞑目。”

    “毒妇!我的脚筋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心思歹毒。”

    云之行个礼说,“是,妾身亲自动的手,手很轻,夫君完全没有疼痛。”

    李琮狂怒,拿起手边的枕头向云之扔过去。

    云之一闪身躲过,从腰间荷包中拿出一粒丸药,“夫君吃下这个,从此以后便没烦恼。”

    “本王死也不吃。”

    “是吗?”云之向七郎使个眼色。

    七朗过去,一把捏住他下巴,手上用力,疼得李琮不得不张开了嘴。

    他把药送到李琮喉咙深处,又拿出一杯凉茶一股脑儿灌入口中,同时大力捂住他口鼻。

    李琮不咽就喘不上气,还没反应过来便吞下了药丸。

    云之在一旁点上烟枪,用力吸一大口,对着正在大喘气的李琮喷去。

    一口接一口喷,七郎屏住呼吸,打了李琮一拳,他吃痛,只得又大口喘气。

    那些烟被他尽数吸入肺里。

    一阵轻飘飘的感觉笼罩了他,说不出的温柔舒服。

    他看到寒光一闪,云之拿出一个小巧的刀片,心中虽然恐惧,但又实在舒服,他闭上眼睛,没了知觉。

    再醒来,屋中已空无一人。

    他张开嘴喊叫,发现自己发不出清晰明亮的声音。

    声音又沙又低沉,喊了半天,没人应声。

    那丸药伤了喉咙。

    他又举起手,发现自己手指下端有很小很轻微的划痕。

    他试着想握上拳头,这简单的动作他做了好久也做不成。

    “贼婆娘!”他用力喊,只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盛装女子闪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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