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小睡一会儿,起身去探望二姨娘。

    许清如听从燕翎吩咐,治家要从严,一个姨娘都敢在男人头上蹦哒,你出门还想做大事?

    他本已放出二姨娘,又寻个由头将她禁在自己房中,治一治她的嚣张。

    这院中所有下人非饭点不许进来。

    饭点时进来送饭,顺便打扫房子。

    允许二姨娘透风片刻。

    燕翎信步走到房门前,用手拨拉一下门上挂的锁头。

    “二姨娘,是我。”

    二姨娘隔了门骂道,“破鞋,婊子。被人现场拿奸还不去死,有脸苟活于人世。”

    “你究竟是恨我,还是恨我妹妹?”

    燕翎低头轻抚自己手背,隔着门与她闲聊,“你不就想掌家吗?这种破事有什么好争的,若是我,倒愿意全部让给你,劳心劳力的有什么好抢。”

    二姨娘停了叫骂,暗暗在房中竖起耳朵。

    她眼界没那么高,且一心都在内宅之中,为人却不笨,听出燕翎话中有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放你出来,与我妹妹争夺掌家之权。你别打断且听我说完。”

    “内宅本来就该强些的女子当家作主,方得安宁。她治不住你原是她不中用,才请来我,你以为我是来做客的?呵呵。”

    二姨娘这才晓得燕翎是燕蓉请来压自己一头的。

    她气呼呼在内门中骂,“自己不中用,持家无道,增产无方,家中吃用一日不如一日,还有脸来骂我?”

    二姨娘把家中田产数量,年产物资多少一一报上,又说了自己认为该当如何管理这有限的资源,怎么才能让家中财产翻倍。

    她倒有几分想法。

    燕翎在外为她鼓掌,“你是个有头脑有想法的,我妹妹在家就是草包。这些年过去了,她真是一点没变。”

    “我父亲拼了命叫她嫁人做嫡妻,还专找了清如这般没有公婆的男子,好叫她少费些心力,她倒好……”

    “叫我说,倒真不如把掌家权交给你,一年为期,瞧瞧你能把咱们家换个样子不能。”

    “再说,都说男人是家里顶梁柱,那是胡说,女人才是家里顶梁柱,搞不好哪天清如被罢了官,回家来靠谁?不还得靠自己宅里的女子撑起一个家。”

    二姨娘冷静一会儿问她,“那可是你妹妹。”

    “不管她是谁,用人凭能力,别凭关系。我一向欣赏能干的女子。”

    “最迟明早,我便放你出来。你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事。我们算是达成协议了吗?”

    她说到果然做到,当天夜间摆饭时,下人们都回来了。

    院中一切恢复如常,仿佛被关起来是个梦。

    连夫君都来打了个照面,问了问她的状况,安慰几句才离开。

    二姨娘坐在桌前,惊讶燕翎究竟有什么魔力,把许清如操纵得如一只听话的狗儿。

    这天恰逢初一,一家人聚在主院,给主母和夫君请安,下头小庄子里来了人,报账。

    燕蓉因为二姨娘放出来,对自己仍是那副看不上的态度,甚至比从前更猖狂,她却无计可施,心中十分烦恼。

    去求姐姐,每见到姐姐那张似笑非笑、客客气气的面孔又说不出来。

    心中郁闷不已,精神不好,随之而来的就是食欲受损。

    她吃不下饭,也没有得到关心。

    请了大夫来瞧,开了舒肝解郁的药吃着,说是不能再生气。

    二姨娘到了孕中,肚子已经挺起来,趾高气昂。

    清如看看她,叫丫头搬张椅子过来,并没有询问燕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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