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我买的点心吃坏了妹妹,那我可犯了大错了。”

    杏子一一看过,摇头,“这点心毫无关碍。”

    清如心中很怀疑燕蓉,却又没证据。

    安顿好众人,他到燕翎房中,与她诉苦。

    燕翎默默听完,长叹一声,“我不觉得蓉儿会这般心狠。”

    “若真想打掉胎儿,为何不一下把药给足,何必如此费事?”

    那药实与蓉儿无关,是燕翎下在绿珠茶壶中的。

    极寒无味的“寒水石”粉。

    颜色透明,洒在茶壶中根本看不出来。

    放入茶叶,倒入滚水,和茶一起服下。

    这东西只是寒性,并不是毒药,发作起来没那么快。

    更厉害的东西燕翎没拿出,是活血散淤的滑胎药。服下即可见效。

    她不愿这么用药。

    她手中的药粉再给绿珠服一次,就算生了这胎,也生不了下一胎了。

    绿珠服了几剂汤药感觉好受多了。

    有了孕就馋甜食,她要丫头打开最上头一盒点心。

    吃了两三块,又喝了些热茶。

    到了晚上吃饭,肚子又开始疼起来。

    这就怪了,这一天没有任何人来过二姨娘的院子。

    所有吃食也都是小厨房自己做的。

    黄杏子又被请来,只能说再接着喝保胎药,除了吃饭,莫再吃任何东西。

    第二次的毒,是怎么回事?

    原是燕翎借着让黄大夫检查点心,查过没事,她收起盒子时借机把药粉洒在第一块糕上,与糖粉混在一起,压根看不出端倪。

    果然时隔几日,绿珠再一次服下了带着药的点心。

    只一块就够她难受了。

    杏子再次入府,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能保住大人,孩子就保不住了。”

    黄杏子开过药方,燕翎将黄大夫叫出门外。

    此时清如也一同送黄大夫出来。

    燕翎问得直白,“二姨娘的身子一向康健,头几个月胎儿一直很好,我只问黄大夫一句,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有人对她和孩子动了手?”

    黄大夫看看两人,答得干脆,“是。”

    清如大惊继而大怒。

    燕翎向黄杏子行个礼,“多谢黄大夫如实如告。”

    她这出贼喊捉贼唱得着实漂亮。

    “还有救吗?”清如是真的想保住孩子。

    “神仙下凡也只能救得了大人。”

    黄杏子也不多话,提了药箱便离开了。

    杏子医术高超,断得精准,半夜时绿珠开始腹痛不已。

    胎儿不足月,娩下了个死胎,是男孩儿。

    绿珠痛了半夜,又见到本该活下来的孩子,悲愤交加,几次晕过去。

    这是许清如的第一个孩子,各院子里都通报了,清如顾不得更衣,穿了鞋便来到二姨娘屋里。

    没想到,里头已有人比他先到。

    前来照顾的人,是燕翎。

    燕蓉与绿珠长期不合,她也没向绿珠动过手,却担着最大的嫌疑,心中委屈,自然不愿过来。

    绿珠哪里想到害自己的,是给自己递糖的人呢?

    见着燕翎拉着她的手大放悲声,燕翎十分温柔,轻言安慰。

    清如见了燕翎十分惊讶。

    她实在不必做到这个份上。

    可燕翎私下对清如道,“我妹妹不能生育,此事大约与她难逃干系。我是怕万一是她走错了路,那是我亲妹妹,我得为她赎罪。”

    话说得万分真诚,清如眼圈一红,“没想到燕翎你这般懂事,有谋略还善良。可惜呀……”

    他话未尽,燕翎已转头进了屋。

    煮好的姜糖汁已放温,她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喂伤心欲绝的绿珠。

    绿珠长泪不止,抽泣着,“她为何害我?姐姐若你在府里当家作主,绿珠才心服口服,她凭什么?只凭个出身?心毒手狠,又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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