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心中打定主意便不再害怕,靠前听训。

    原来陈紫桓来这里是为表明胭脂身份。

    这位仪态雍容带着些许飒爽的女人,是主母。

    果然不是凡俗女子,大家向胭脂投去艳羡的目光。

    浑三儿推了二娘一下,低声说,“去搬椅子。”

    二娘撒开腿就跑出去,搬来椅子摆到胭脂旁边,“姑娘请坐,我叫二娘,在这儿主要负责看管婴儿。”

    “很好。”胭脂坐下,这下大家都品出味儿了,连陈公子都站着,她倒坐得安然。

    “大家识得我就行,别到时候冲撞彼此就不好了。”

    胭脂慢条斯理地说,“各地方有各地方的规矩,我虽是主子,也有行差踏错的地方,到时候你们担待着点。”

    “还有,以后见面叫我东家夫人,别再姑娘姑娘的,都记下了?”

    “记住了。”

    胭脂抬头看看负手而立的紫桓,他给她一个肯定的笑,她眼神温柔与他目光纠缠。

    “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这地方我也不是没来过。”

    “紫桓,你留下思芩给我赶车,我想再待会儿,这里是你生活过的地方,以前来的时候不曾留意,今天多留会儿吧。”

    她说着话走到那棵大树下,“你当时就跪在这儿?可怜见的。”

    紫桓享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缱绻悠长。

    “行,不然我把思岑也带走,车子我用一下,去趟老欢喜楼马上回来,咱们一起到月阁楼用晚饭好不好?”

    胭脂点头,巴不得他快点带着思芩离开。

    这几天她去哪都缠着思岑一起,因为她要坐车,思岑生得好,赶车稳当,带出去有面子,她就这么直白地当着思岑和紫桓的面夸思岑。

    紫桓不高兴胭脂夸别的男人。

    思岑虽被夸赞也高兴不起来,上位者对下人才会夸奖,她做足了姿态,虽是夸人,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他不痛快。

    她带了他几次,紫桓便不大乐意,找借口不让胭脂与思岑独处。

    “那你赶明儿,给我一人打个马车吧,做得精致些。”

    紫桓边向外走,边点头答应,“我离不得思岑,回头给你打辆好车再找个新车夫。”

    “若是不如思岑那样会伺候,我可懒得要。”胭脂的声音和银铃似的追着他跑。

    思岑拉着脸跟着紫桓出了门。

    他俩走得没了影,胡子想过来伺候,胭脂板着面孔说,“有事叫方才那大姐来回话,你不必过来。”

    “这小伙子生得倒俊俏,过来伺候夫人。”她指指浑三儿。

    胭脂从容不迫向内走,压根不把胡子放眼里,“你们都在外院,我去内院看看。”

    她向内走,路过李仁时,踹他一脚,“发什么呆,夫人叫你没听到?”

    李仁被她踹得一趔趄,慌张地回头看胡子,向他求救。

    胡子沉着地吩咐道,“你好好听夫人的话,叫你干什么机灵点。”

    李仁放心地垂着头,跟着胭脂向二院去。

    里头有空房,胭脂走进去等着,待李仁一进门,她气急败坏把门一关,压着声儿问,“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吗?”

    “还不快回宫去呀,我的祖宗。”

    她直跺脚,脸都白了。

    “我不过和大姨在做一样的事。”李仁辩解,胭脂越急他反而放心了。

    “你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我是不得已待在此处,你何苦来搅这浑水?”

    “他把婴儿当药材卖给达官贵人。”李仁说得平静,“我亲眼看到现场的。”

    “而且我亲眼看到来买婴的一个大官,平日里道貌岸然,当时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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