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在前,李仁在后,一起出了收容处。

    众目睽睽下,麻子喊了声,“干活啦。”

    大家回过神,一起看向二娘,麻子说,“胡子在时不管怎么着,也没饿死过孩子,二娘你可别比胡子差呀。”

    二娘只得忍气吞声开始分配活计。

    为收买人心,平复大家情绪,她说道,“今天既然夫人来了,估计很快我们一定会有额外收入,麻子你别管我饿死娃不,我收到的银子会平均分给大家,不像胡子藏私。”

    大家出来是为了赚钱,听二娘这么说,都觉有理,分了工作便老实干活去了。

    ……

    胭脂坐在车里,李仁赶着车经过赌坊,吹了三声长亮口哨,并未停车赶着车来到一处荒野。

    车停不久,曹峥也赶来了。

    这里是二人商定的一处会面地点。

    他们还有两处其他会面地点,不方便在赌坊见时便吹口哨出来见。

    按口哨长短声约定见面地。

    胭脂从车上下来,示意李仁走远些。

    李仁走到树丛之后,毫不客气地蹲下身偷听。

    自打进了收容处,他早把那套宫里的礼仪规范丢到了天边儿。

    想达成目的,不必管他手段如何。

    做大事,岂能拘小节?

    他侧耳细听,不由从疑问到发怒现到怒意大增。

    不等胭脂开口,曹峥就催问她,“李仁那边已经得手,你的册子何时可以拿到?”

    胭脂不急不缓反问他,“你知道我与李仁在北郊宅子里看到了谁吗?”

    曹峥点头,“钱大人,那个老东西简单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他不会得善终的。”

    “册子的份量你可想过?”胭脂问。

    曹峥一怔,他真没想过这点,不过光是一个钱大人就很容易联想得到,那里面会记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容。

    “这东西拿出来,未必是功劳。”

    “这个不归你我管。是功是过,皇上自会圣裁。至少我们没罪。”

    “这东西现在就是烫手山芋。”胭脂绞着衣带犹豫道,“多少达官贵人会因此倒台,这也关系凤药的前程。”

    曹峥不耐烦地问,“那你究竟拿没拿到。”

    “还没,但我能拿得到。”她说得确定。

    “那你喊我来此是何用意。”

    胭脂突然对曹峥跪下了,吓得曹峥赶紧伸手去拉她,她却不愿起来。

    “曹大哥,我已有了身孕。”

    “……”

    “我不想腹中孩子没有父亲。”

    “……”

    “求曹大人网开一面,我愿意用那本册子换我与紫桓一条生路。你抓人时只需给我一个口子叫我出去即可。”

    曹峥思索片刻,目光转向李仁走开的方向,沉默着……

    “恐怕我不能这么做。”过了好久,李仁听到曹峥回答。

    他长出口气,他也不愿放过陈紫桓,册上官员有罪,姓陈的是始作俑者。

    饶他不得!

    “你有身孕,地上潮气对身子不好,先起来吧。”曹峥说得格外沉重。

    “你怎么了?”曹峥语气有异。

    胭脂表情扭曲,一手扶住腹部,“曹大人,我突然腹痛难忍。”

    曹峥对着李仁方向喊,“李仁,我送胭脂到杏子那里瞧病,你可以先回宫了,收容处那边,你不必再回,胭脂帮你圆过去。”

    李仁一听自己可以离开收容处,开心得撒欢儿,哪顾上别的。

    他骑了曹峥的马儿,对胭脂和曹峥打声招呼,飞也似的冲出去,并没多问胭脂一句。

    胭脂等他跑没了影直起身子,看着曹峥。

    两人无语,曹峥先打破沉默,“直接放了你,我难以交差,这么大的案子,跑了首犯,我怕是难逃赎职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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