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大胆地偷看锦贵人。
锦贵人垂着头像等着宰杀的鸡。
不一会儿,小桂子跑着进殿,他骑着马跑了个来回。
“殿中只有这包药,别的都是普通香料。”小桂子呈上药末。
杏子接过去闻了闻,“是臣女给的那包。”
凤药提醒道,“让锦贵人看看是不是这个,别以后又说有人调包。”
“正是此物。”锦贵人提起精神,指着杏子,“她给了这个,说与皇上欢好时点燃,说不定皇上就能多来和光殿了。”
“你说过这话吗?”皇上问。
“说过。臣女从不撒谎,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皇后更得意了,恨不得立刻下令除了黄杏子这根“眼中钉”。
“皇上,她自己都承认了,请皇上下旨处死黄杏子,以正宫规。”
皇上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出,他沉着脸,下一刻——
杏子语气一转,“可这是女用香药,对男子毫无用处。”
“什么?”皇上、皇后同时惊叫,意思却完全相反。
“为何配这种药?”皇上不由问道。
“这药名为送子散,可以使女子更享受与心悦的男子结合,对身体无害,还能怡情。最重要的,这香能使女子更易受孕,里面都是珍贵药材,千金难得,我那黄记药铺有售,一两银子一钱药,京中许多贵妇都用我这款送子散呢。”
“说白了,这是女子的房中药。”
“所以我说,贵人用了这药,皇上可能会常来和光殿,她若能一举有孕,皇上自然常来。这也是臣女一番美意。”
“这催情药叫送子散?”皇上几乎笑出声。
“是。”杏子磕个头很认真回答,“当时锦贵人可怜巴巴求着我,说皇上好不容易才会来一次,很想怀上龙子,我才给了她一点点。”
“皇上自己瞧瞧,这纸有多大,能包多少?”
那纸只有手掌大小一片,眼见是包不了多少药末的。
皇后气得脸都白了,又被这小兔崽子摆了一道。
她勉强斥责,“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请皇上当场焚烧,以验其效。”
“不必了!”皇后心知自己又着了道。
“皇上,妾身肚子里怀的真是龙种啊,不信皇上可以等妾身生下来滴血验亲。”
皇后已听不得这么愚蠢的言论,锦贵人脑子是被吓傻了。
凤药更为其凉薄叹息,这孩子若是侍卫的,生下来便要处死。
若真是皇上的,那更可怕,由着他背着这样的名声活在皇宫里,吃多少苦,锦贵人不会想不到吧。
皇后起身向皇上行礼,“臣妾身体不适,皇上看着处罚锦贵人与那奸夫好了,我看赏杯毒酒已算皇家天恩了。”
“那就按皇后说的办。”李瑕板着脸,看着皇后失望到底,暗自得意。
毒酒端来的时候,锦贵人仍然不信这是真的。
任长歌更是崩溃,窗外黑沉沉的天,一弯细成钩的月牙,发出晕沉的光,像他快要走到尽头的命途。
怎么一失足,就要了命了?
家里因为穷,父亲与兄弟间来往得少,厚着脸皮上门求的人,家里最后一点东西变卖了才凑点钱送他进宫。
原指望着他能争口气,靠自己谋个好差事,先补补家中亏空。
然后再向上爬一爬,也能说门好点的亲事。
家里拿不出给他说亲的彩礼。
家道不好的女子,他也不想娶。
他不想再过父辈的苦日子,尤其是有一门富亲戚衬托着。
来了宫里才知道原来京中富贵公子这么多。
心里越发难受,嫉妒像蛇一样在隐秘的角落啃咬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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