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那你为何不愿……”
“我的确不太舒服。”他慢慢回答,一字一顿很是认真。
“你正在女子最美的时候,这世上生着两只眼睛的男子都看得到,我怎么可能嫌你?”
紫桓靠在门边看着胭脂,丰腴的身材,红润的脸颊,他喜欢这样的女人。
像成熟的果子。
像丰收的季节。
像酿够了时间的美酒。
他喜欢健康的、丰盈的、富足的事物。
烈酒、美人儿、高头大马、华服、珍馐……乃至轰轰烈烈的人生。
这些才是他所爱之事。
穗儿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她青涩、纯洁、处于人生的萌芽,什么也不懂,看一切都带着新奇,她有无限可能成长为任何模样的人。
“希望”这二字带着紫桓承受不住的份量。
他想亲自摧毁她,再重塑她。
他太无所事事,想看着一个洁净的灵魂在他手上被塑造成一个怪物。
这些念头潜藏在心底。
带着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恶意,左右着他的行为。
他不想和胭脂解释,在她面前,他还想扮演着从前的角色。
“我陈紫桓一生只爱你一人。”他低语着,像说给自己听。
胭脂的怒意慢慢熄灭,只余无奈。
男欢女爱有助增加夫妻感情,却最不能勉强。
看着紫桓挑帘离开主屋,她悠悠叹了口气。
夜深了,她仍然坐在窗前,珍珠铺好被子低声催道,“夫人,睡吧。”
风儿送来低低的呻吟,饱含苦痛悲伤。
胭脂流泪了,为那正受摧残的女子,也为她自己。
她以为留住紫桓,就能让穗儿少受些罪。
她失败了。
翌日早晨,胭脂起个大早,阳光明媚,仿佛昨夜的不快只是幻境。
她拿了伤药,照例向紫桓房中去。
穗儿睁着两只眼,直愣愣看着房顶。
被子下的身子满是伤痕。
有抽出来的血痕,手腕上有捆绑的淤青,只是这次抽得太狠,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胭脂皱起眉,不知从哪下手。
“穗儿。”胭脂痛惜地轻声说,“你忍着点痛。”
“为什么?”穗儿微微转过脸看着胭脂,“老爷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他那样子不怪我呀?”
胭脂一愣,没懂她意思。
“先涂药再说吧。”胭脂关上房门,掀开被子。
一点点为穗儿处理伤处。
“只有这些皮外伤吧?”胭脂问。
穗儿点点头,突然起来身,不顾伤处跪下来,“夫人,我有句话想说,只求夫人别怪我。”
胭脂停下手中动作,“你说。”
“夫人的孩儿怎么得来的?既然老爷他不能……行房?”
胭脂顿住了,怀疑地看着穗儿。
对方眼中只有无辜。
胭脂方才信了穗儿说的是真话。
她曾想了许多理由,来解释紫桓的行为。
孩子还在腹中时,以为自己孕期不便,或怕伤了胎儿,所以不得不禁欲。
生过孩子后以为自己身体变形,和从前不一样,被紫桓嫌弃。
从没想过紫桓会有“不行”的一天。
“老爷刚开始抽打我,我一哭他就……就能那样……”
穗儿的脸红得滴血。
“可是,昨夜,他打我打得狠也不行,我白挨了顿狠揍。”
“老爷把我吊在房梁上打,我疼得又哭又叫,巴望他快点结束,他急了一头汗,最后还是没成事。”
“昨天打了我将近一个时辰。再这么下去我活不成了。”
穗儿跪着冲胭脂磕头,“夫人救我。”
这事是男人家的颜面所在,该怎么和他开口说?
胭脂遇到从未有过的难题。
她又细问了穗儿一些隐问题,确定紫桓是越来越退化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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