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褐色成熟的棘刺寸来长,十分坚硬。

    “这是个普通刺,我用的刺上涂了毒。我把刺埋在孙家杂草地上,多亏那婆子十分邋遢院子不甚整洁,埋入刺的地方我做过标记以保自己不会踩上。”

    “孙某果然要取我命,我便引她踩上了那刺,你可知妈妈们穿的千层底老布鞋,底子厚硬,万一刺不穿我就死定了,这个鞋子贵重,底子适中,我试过轻松刺透。所以,鞋子就是关键。”

    “那为何非得贵重的?普通鞋也有底子能穿透的呀?”

    杏子笑了,“嫂子不知道,妈妈们贪小,云锦鞋拿出来,我保她定然舍不得不收。”

    “好鬼的丫头。”素夏赞道。

    “孙婆子追我时踩上两根,肯定活不成。我和你姑姑,一起把姓孙的扔到地道中,然后我送她到你安排好的地方。”

    “不过,得快些送她出城,不然一旦婆母发现人失踪,安排人手追踪,恐怕躲不了太久。二来还得处理一下孙的尸体。”

    杏子当即写了封信,“处理尸体一事,我托付朋友来办。”

    “你来搞定你姑姑身份问题,总之她不能再以从前的身份生活了。”

    “姑姑知道是我托你救她的吗?”

    杏子点点头说,“我知你所想,不过姑姑说,来日方长,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守,她还说……”

    “草木坚强物,所禀固难夺。”

    杏子只说了前半句,素夏便把帕子向脸上一捂,默默哭出来。

    到此时方全然信了,杏子的确救出了姑姑。那句话是姑姑在她年幼时常说给她听的。

    她激动不已,杏子也不拦她,叫她哭过一阵,这是喜悦的泪水便由着她流吧。

    待她冷静下来,喜悦渐渐漫上心头,悲伤退去,素夏起身,郑重向杏子拜下身,“请你接受我替我姑姑行的谢礼。”

    “我欠你一份救命的人情。你需要我还时告诉我,哪怕要我命,我也给你。”她温柔而坚定地说。

    杏子没告诉素夏,她的姑姑在暗室中被假扮婆子实则男子身的孙某强暴而产下一子。

    她想给素夏点时间,让她喘口气。

    最主要现在没时间感伤,做好收尾,才是当务之急。

    她看看天色,已经来不及进宫了。

    第二天一早,她定要把信送到凤姑姑处,这件事只能求凤药,能动用金大人的影卫,那就万全了。

    她心神不安,毕竟死了人,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亲自与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面对面发生冲突,汹涌的后怕如涨潮的海水一下下把她包围。

    她晚饭吃得不多,青连几次问话她都没听到,支吾过去,她虽机灵,可毕竟只是个年轻姑娘。

    信被封得严严实实,放在妆台上,用一只沉重的首饰匣子压住。

    ……

    青连看到那信便问是给谁的。

    杏子道是给凤药的,她明天要进宫。

    青连劝她,“你有着孕,现在正害喜,还是歇着吧,若是专为送信,我帮你送。”

    “可你要上朝,不定遇得着她。”

    “信很急?有事吗?现在你有什么事都不先和我说,总和她说,是不是我没凤药亲啊?”

    见他突然发起小孩子脾气,杏子笑了。

    “要真是急信,我现在就可以进宫帮你把信带去。”

    杏子虽没说话,但青连感觉她明显僵住了,似乎有些不信。

    “刚好今早有件折子忘在家没带去,本来今天要归档的。”

    “真的?”杏子怀疑地看着青连。

    “也可以等到明天,只是我不想让你明天再跑一趟。”青连说得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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