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告诉你,他曾来求娶,不过我爹瞧不上他。我听了爹的话,他却以为我对他多么痴心。他还真是自信。”

    “前些日子听说他和青楼女纠缠不清,为此冷落你,我更厌恶他了,也很感激爹爹为我的婚事掌眼。”

    两句话便解开了大嫂的疑虑。

    同时心中也很难过,为什么自己的兄长就没好好为她掌掌眼呢?

    一个女子一生大概率只有一个男人。

    既然不让女人私下接触男人。谁来为她负责?

    她们的命,说白了,都掌握在父兄手里。

    唯独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现在,大嫂想走自己的路。

    对男人来说这路太简单,不喜欢妻子,寻个理由休妻。

    或纳妾,或再娶。

    可是女子要摆脱丈夫,就难得多。

    夫妻不睦,男人若害病死了,简直是佛祖开眼,不然一误就是一生。

    大嫂点头,“那好吧。”

    她思来想去,离开薛家,没别的路走。

    休妻在薛家是丑事,再说大嫂没做错任何事,这件事到婆婆那里就被拒绝了。

    大伯哥也没胆量去和父亲提要求。

    毕竟,这男人不但耳朵心思软,骨头也是软的。

    他爱风花雪月,不过是以“风花雪月”之名掩盖自己无能的事实。

    他彻底迷上仙娘,对方是神仙似的女子。

    不止样貌绝佳,才艺更是不比贵族家小姐逊色。

    这个愚钝的男人也不想想,仙娘是做什么的,这是她立身之本——

    娼门训人,学不好吃鞭子,学得好才能吃饭。

    他不过是坠入自己的肉欲当中,却又嫌肉欲太俗,给它披起一层“知已”的外衣。

    他说他不是俗人,他要心灵上的归宿,却又想方设法将仙娘拒为己有。

    他只是个出身优越,只会吟风弄月,自以为是的可怜虫。

    龙生九种,他是薛家生出来的劣种。

    花二夫人现在感觉自己是条闯进羊群的狼。

    肆意杀伐,对方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迷住男人,争宠,都是小手段,没意思。

    她嫁过来为着掌权,她要把薛家牢牢握在掌心,不允许任何人来分权力。

    她要她的儿女们因为自己的争夺而享尽好处。

    换句话说,薛家的一切都是她儿子和女儿的。

    大公子那种蠢货,不应该再生出下一代,他那不良的种子,绝了就绝了吧。

    夜来,大嫂独坐灯下,手里的书一页也看不进去。

    曾经她能感受一花一世界,感受一切生命的美妙之处。

    她能沉浸在书里描绘的世界,仿佛活了一场又一场。

    现在因为心里的痛,她什么也读不进去,心境如被人搅碎的烂泥。

    清白不再,全是混沌。

    大公子回房了,她听到动静,一阵恶心。

    大公子坐下,她眼睛仍放在书页上,只是眉头皱起来,缓缓问道,“夫君还是为那个姑娘伤神?”

    丈夫用责备的口气说,“我对你的感情没变,我只想帮她,你干嘛拦着呢?”

    他的虚伪真让人倒胃口,大嫂道,“你可以纳她为妾,不必经过我。你去,现在就去同你父母说,我同意了。”

    大公子一怔,喃喃重复,“你同意了。”

    “是,我同意,甚至我宁愿把现在的住处让给那位身不由己坠入风尘的可怜姑娘。”

    “真的?”丈夫眼睛一亮。

    她忍住不适转过脸不看他的蠢样子。

    为什么自己从前会被这样一个人吸引呢?她很想给自己几巴掌。

    “可是,仙娘赎身银也要不少呢。”他故意喃喃自语,声音却足够让妻子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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