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昌平刚准备走,突然就想起还没进去看看。

    不好意思的咧开嘴笑了,庄户人,笑起来怪实在的。

    “先进去看看。”

    “好。”

    夜澜倾跟在大队长身后,进了小院,院子里没有草,因为冬天都冻死了,估计夏天的话,草得有腿高,但有干树叶,厚厚的落叶无人问津。

    “俺家也没后院,像你婆家强行沾道修出那两米多后院来的,很少。”

    付昌平生怕夜澜倾嫌弃没有后院。

    夜澜倾点了点头:“有没有都行,我自己住又种不多少菜,前边小天井够了。”

    屋门的玻璃都破了,而且三间小房的窗户只有有限的几块玻璃是好的。

    “玻璃我去一趟公社的旧货市场给你找点好的换上,这不用你操心。”

    夜澜倾接话,大队长都是自言自语。

    “我大伯这房子好就好在这里,都是玻璃门窗,咱村现在还有好些人都不是玻璃门窗呢。”

    “是吗。那爷爷当年还挺有门路。”

    “嗯,那是指定的,俺家你大爷爷,也是个传奇人物,以后有空让俺家你婶子给你讲讲。”

    夜澜倾虽然在跟大队长聊天,但目光可没落下看房子。

    一进门是一个锅台,另一个锅台在右侧的一个小单间里。

    这点挺好,看着外屋地敞亮一点,人家东边是有个小厨房的。

    西屋的炕虽然是在外面烧,但灶坑是在里边的,封家的灶坑抱上柴火就进不了屋了,而这个灶坑是南北向的。

    设计挺巧妙的。

    “既然你要搬出来,叔也就不跟你说外道话了,手里有钱别乱花,但这锅是刚需品,你得想法置办上,工业券是不是没有。”

    夜澜倾想了一会,实则是意识沉浸在空间翻原主的东西,得到的答案是有一张。

    “我只有一张工业券。”

    “一口大铁锅是需要两张券的,你这临时需要一口,一张工业券只能买一个小铁锅,这么大。”

    付昌平用手比量着说道。

    “好我会想办法的。”

    “俺家有。”

    “我跟你买。”

    “到时你跟你婶子商议吧,我是不管的,墙上的缝隙我下午让俺家你雷子哥来给你用泥先抹抹。开春再收拾,现在先不着急。”

    夜澜倾乖巧点头,现在她只需要抱紧大队长的大腿,封家临时就不会杀过来,等她生完孩子的……

    “东西被偷没了,你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付昌平听到动静看了眼门外,见人家也只是路过才又问道。

    “叔,我没骗你,真是他们娘俩,我听到了,不敢起来,你说我肚子这样,那是一点冲突都不敢跟她们起啊,又是大半夜的,那个时候估计也就九十点钟,我紧张的忘记看表了。”

    夜澜倾撒起谎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这都是在末世摸爬滚打练就的本事。

    她就是故意的,东西没了总得找个人背锅吧,那就让别人误以为是他们自导自演的好了。

    “钱咋没被拿走?”

    “我的钱一直是在身上的,他们就是没找到钱,才把被褥都拿走的。”

    付昌平嘬了嘬牙花子,气呼呼的道:“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哪有这么办事的,走吧,先去把手续办理一下,先张罗房子。”

    夜澜倾跟着去了大队,所谓的手续,就是一张盖了大队公章的证明,就是这房子,出于特殊原因,赠送给了封北。

    但她让大队长改了,改成赠送的是她。

    别人都以为封北为国牺牲了,但她知道,根本就没死,只是在北边,被俄国人救了而已。

    大队长给她写了个收据,收到了四十元钱,也就是她买了个房,人家只要了四十块。

    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的收拾那房子了,夜澜倾买了大队长家的三张工业券,凑了四张,直接让大队长给捎两口锅。

    但人家说不一定能买到。

    大队长赶着牛车,拉着儿子去了公社,一是去破烂市场,买点旧报纸,弄点玻璃。

    二是去买锅。

    夜澜倾给了大队长五十块钱,让他帮着捡捡漏,那里要是有些皮毛还算可以的柜子,箱笼,桌子就可以买回来,她不嫌弃,擦擦一样用。

    考虑到她确实需要,大队长就答应了。

    大队长媳妇刘梅花跟刘婆子是一个村的,都是刘家庄的。

    说起刘婆子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娘,那你跟老封家大娘当年没干仗?”

    付春草,也就是大队长的小女儿,听她娘提起以前的趣事,很是感兴趣。

    “我比她小,当然跟她干过仗,只不过没打过她,她打架很会偷袭,我掐住她的手,她另一个手就薅我头发。”

    刘梅花笑着说道,看着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打不过丢人。

    夜澜倾坐在一个高板凳上,听着娘俩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其实这一上午,她都没吃口饭,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可人家在给她干活,她总不能离开吧,于是只能忍着,只不过往嘴里偷偷塞了几块糖。

    此时的封家,还在争吵中。

    封家。

    “娘,你让我回家借粮食,你觉得我爹娘会给吗?何况我还挺着个大肚子。”

    张小丹哭的眼睛都成了肿眼泡,但现在还在哭,开什么玩笑,还让她回家借粮食,想都不要想。

    要饿大家一起饿好了,又不是没饿过。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平时都娘长娘短的,怎么到关键时候就不能回家借点粮食了,不然咱家吃啥?现在地窖里,粮食柜里啥都没有,都饿着?”

    “俺家也没粮食借咱呀,马上过年了,娘你觉得谁会借粮食。”

    张小丹心里翻了个白眼,死老婆子咋不自己回娘家借,刘家庄也是个产量高的大队,怎么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孩子们不饿肚子,去娘家借。

    “所以让你去借啊,你娘总不能看着你饿死吧。”

    “你咋不让我大嫂回去借。”

    刘婆子瞪了一旁像鹌鹑似的赵二丫:“她就是个窝囊废,娘家也赶不上你家,你让她回家借什么?”

    “那老三家的,城里的,更有钱,你咋不让她回家借。”

    “都给我回家去借——”刘婆子怒声吼道。

    实在不愿意与张小丹再继续争论这个话题,都去借,她也回娘家,现在除了这些亲戚,谁都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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