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姗说罢,用力一推,柜子都靠了墙,看着有些不稳,她又麻利的跳下炕,出去找东西垫。

    风风火火的,看着有点像个女汉子。

    没一会拿着几块薄薄的石头块进来了。

    前后也就五六分钟,炕顿时被收拾立正了。

    夜澜倾又假装从柜子里往外拿被子,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了被褥,拿的都是她结婚时,封北找人做的。

    很符合这个年代,不过被面都是滑溜溜的那种缎面。

    这时,夜澜笙也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了。

    “哎呀,我还真饿了,倾呐,你吃鸡蛋?”

    夜澜姗语气大大咧咧的,笑起来分外好看,用筷子夹起碗里的鸡蛋往妹妹跟前送了送。

    夜澜倾看到四姐明媚的笑脸时,就感觉在照镜子。

    她摇了摇头:“我不吃,晚上我跟大队长一家人吃的饭,吃了不少,现在不饿,吃多了往上反酸。”

    她也是才发现这个毛病,动不动就往上翻,而且还是在没吃饭的情况下。

    “倾倾你跟三姐说说你的事,明个我跟你四姐合计合计怎么去找那死老婆子算账。”

    夜澜笙吸溜了一口面条,顿觉饥肠辘辘的肚子里热乎乎的。

    冻透的身子也暖和了不少。

    其实这两个姐姐的到来,夜澜倾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过可以感受到姐姐们对她的爱,她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记忆中有跟妈妈的吵架,她妈说只要走了就别回来。

    这句话在记忆中特别深刻。

    “从我来到这里,其实那个死老太婆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彻底撕破脸是封北走后……”

    夜澜倾将记忆一股脑的都说了,说的滔滔不绝,半道两个姐姐想打断问问,她都不让。

    啪——

    夜澜姗的碗被她重重拍在桌子上。

    “四姐,你轻点,我就这几个碗还是今天去顺的。”

    她空间里的碗和碟子都不适合拿出来,太精致了。

    即便是花纹不太好看,粗糙的也比这里的大粗瓷碗好上百倍。

    搬东西的时候她才顺了几个碗。

    “太欺负人了,这老婆子是想被抓典型啊,你不该心慈手软的,明个咱就去告她,反正有许多人能为你作证。”

    今天那个大嫂子就挺好,她心里暗戳戳的想。

    “不过幸亏你们来了,我这马上就生了,真怕到时候那个死老婆子做点什么事。”

    “她敢?”夜澜姗生气的看了一眼三姐,彼此都感到很庆幸,庆幸她们妈给她们赶了来,不然说不定真会出事。

    姐妹之间聊了会天,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夜澜倾说话也彻底放开了。

    导致老三老四困的都睁不动眼睛了,也得用手撑着眼皮听小妹告状。

    “四姐不是说了吗明天我去给你报仇,赶紧睡吧。”

    夜澜姗说罢歪头就睡,坐了两天一夜的长途汽车,差点累死。

    本来两姐妹打算过完年再来,结果被她们妈直接推出了家门,让她们快点来看小妹。

    夜澜倾看着新糊的报纸墙,陷入了沉思。

    心里慢慢捋着娘家的关系。

    夜家算是个地道的工人家庭。

    一共两房,她们这一房是二房,文中女主夜芷宁是大房。

    她们二房生了五个闺女,原主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叫夜澜星,二姐叫夜澜非。

    他们爸爸夜淮原先是个老师,该说不说是有那么点运气在身的,六四年的时候,他看形势不好,直接辞职进了家附近的厂子。

    那边沿海,有鱼产品加工厂,生产鱼罐头什么的,大房的大伯夜海就是在鱼罐头厂当个小车间主任。

    不过她们二房在市里住,附近有个毛巾厂,原主一家都在那里工作。

    她妈是厂里的革委会副主任,爸爸是车间的大师傅,技术工,专门修那些纺织机的。

    也是他好学,半道进的厂只用了一年就成了一名独当一面的技术工。

    大姐二姐,都结婚了,也在车间当纺织女工,三姐自然也是的,不过四姐好像是个临时工。

    但政策是家里只能留一个,要是有工作的话,可以留两个,原主就是那个多出来的。

    也没有工作,还不是个会干活的。

    面临着下乡,原主偷听到了爸妈的谈话,才知道原来结婚就不用下乡。

    于是她就琢磨着把自己嫁了。

    认识封北算是一场意外吧。

    原主是封北的救命恩人,就在海边那么遇到了,她给做了简单的急救措施,还做了人工呼吸。

    封北醒了后,道过谢,但是原主不接受,大体的打听了一下封北的职业。

    原主就提了自己的要求。

    她听到封北是一名正团级的军官,就动了心,封北对她有所保留,并没说在哪里当兵,更不会说是在边疆了。

    而原主本以为可以直接随军,结果没想到还得让她等一年。

    反正她提出要求,封北就答应了,但两人并没有感情。

    这是原主记忆中的画面,夜澜倾就很矛盾,为什么书中却说封北上一世为了原主一辈子没再娶呢?

    还在八九十年代,原主家彻底没落后,替原主照顾她的家人。

    至于为什么原主就跟封北睡了,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记忆中就是那么顺其自然,风风光光的结了婚,晚上还闹了洞房,两人水到渠成的就睡了。

    其实夜澜倾更倾向于,年代背景的关系,这个年代许多盲婚哑嫁的。

    估计封北和原主也是那么想的吧。

    搞不懂,搞不懂,脑壳疼。

    想不通,夜澜倾就不想了,听着身侧两个姐姐的呼吸声,她格外心安。

    没一会也进入了深度睡眠。

    翌日一早,姐妹三个,是被重重的敲门声,吵醒的。

    砰砰砰——

    如果没有十年死仇,绝对不会这么拍门。

    砰砰砰——

    “谁呀,真要命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夜澜姗不耐烦的嘟哝一句,把被子蒙过头顶,又继续睡。

    冬天的早上很难起。

    尤其是夜澜倾还是孕妇,不过她现在的处境容不得她继续睡。

    于是她起了。

    跟她一同起来的,还有夜澜笙。

    “几点了?你这有表吗?”

    “有呀,现在六点四十。”

    夜澜倾打了个哈欠说道。

    见她那么困,眼睛也睁不开的样,夜澜笙不忍心让妹妹起来。

    “你再睡会吧,我去看看,顺便给你们煮面条。”

    昨晚夜澜笙就看过了,妹妹这里好像除了挂面没别的。

    想起昨晚她看到的那么多家具她又好奇问到:

    “你弄那么些家具干嘛?”

    夜澜倾刚想说是昨天旧货市场买的。

    外头人似乎等不了了,直接开始往院子里扔土坷垃。

    砰——的一声扔到了院子里的家具上格外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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