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牧之长叹一口气,先开口道:“侯爷,我替贵妃娘娘和三皇子做了不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沈知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他担心沈贵妃会逼急了把牢里的人一锅端掉。七天后全都死了永绝后患。

    冯牧之预见此劫怕是难逃,他了解贵妃的行事风格,直接摊牌:

    “侯爷,我有人在外头。现在我全家要是出了事,贵妃和三皇子也不会好过。”

    这意思是他手上藏了对三皇子和贵妃不利的东西。不管是不是真的,先警告贵妃别轻举妄动,也不能完全弃他不顾。

    沈知州皱眉叹气,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冯太守如今打算怎么办?”

    “不是还有七天嘛。让太医继续研究能不能制出解药。我再好好想想。侯爷和三殿下也去探探太子口风,他要怎样才能满意。”

    冯牧之到此刻依旧思路清晰,甚至可以说显得从容镇定,灯火下的双目丰神犀利。

    说罢还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上一口,那神态仿佛是在话家常。

    随后还补上一句:“放心,现在大家都在你眼皮底下,我和我夫人都不会轻易拿出任何证据。”

    沈知州点头同意。

    这事得赶紧知会贵妃和三皇子,虽然沈知州目前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干过什么大事。

    忙活一晚上回到侯府,天都快亮了。

    门口院子的大厅里,竟然还亮着灯。

    沈鸢靠在太师椅上睡着,身上披着个小毯子,就在屋里蜷缩着等他回来。

    沈知州刻意没弄出什么动静,但还是把她惊醒了。

    沈鸢见到老爹一脸欣喜:“爹,你终于回来啦!”

    沈侯爷顿觉内心暖洋洋的,感动得不行。

    还没来得及关心一句女儿怎么不回房里睡,就听沈鸢变脸一般焦急问道:“爹,你案子审得怎么样了啊,那位可怜的姐姐还好吗?”

    提起这个,沈知州眼皮跳了跳。他心累地揉了揉眉心,摸着沈鸢脑袋:

    “别瞎操心了,那位姐姐好得很。你要有她这般厉害,爹都不用这么担心你了。”

    现在看到女儿,沈知州又想起步摇的事,真是祸不单行。

    “哦……”  沈鸢听爹这么一说,顿时放心不少。

    想到柳姐姐已经下毒,应该可以威胁对方。而且砚之那么厉害,他肯定会保住柳姐姐的吧。

    要不要去见一见砚之,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自己怎么才能见到他呢。

    “再歇会儿吧,天亮了跟爹一起去见你祖母。”沈知州往屋中的躺椅上一靠,闭上眼睛,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沈鸢看着他暗沉的脸色,突然好心疼爹。

    走过去给他揉揉脑袋,轻声说:“爹,你歇会儿吧,我白天没事都可以睡,不困的。”

    沈知州没再说话,只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结果天亮之后,二人得知沈老夫人早就带着乔若安母女去寺庙上香。这次要在寺里住两天才回来。

    沈老夫人了解沈知州的性子,犯下这种大事,必须得暂时避其锋芒。

    于是沈知州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只能先跟三皇子和贵妃商量冯牧之的案子。

    从三皇子扭扭捏捏说不清楚事儿的态度来看,他们还真干过什么大事,颇为忌惮。

    所以这个冯牧之还不得不保一下,必须试探清楚太子现在什么态度。

    在沈知州看来,冯牧之这次不可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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