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霄的微笑依然挂在脸上,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专注,“嘿,老郑,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他的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温暖而适宜,脸上的微笑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满是亲切和期待。

    就算郑警官打来电话常常伴随着麻烦,但这次手机响得特别刺耳,好像连空气中的微尘都在颤抖,预示着一场风波就要不请自来。

    情况确实如想象中那么糟,电话那头,郑警官的声音又重又急,就像盛夏午后突来的惊雷,猛地打破了林泰霄心中的平静:“林总,您可能得先稳住自己——没错,是林天,您自己的儿子林天,亲自把有关您包庇秦观、涉嫌雇凶的重要证据,交到了警察局的办公桌上!”

    这话一出,手机仿佛重若千斤,从林泰霄无力的手指间溜走,砰的一声砸在硬邦邦的大理石地上,那沉闷又清晰的响声,就像是他心碎的回音在空气中萦绕。

    林泰霄的早晨,原该平静无奇,却被这个电话无情撕破,就连早上的阳光都像被灰尘遮蔽了一般。

    十一点的钟声准时敲响,京海市林家大宅的宁静被完全打破。

    家里人一个也没落下,全被请去了警局的询问室,每张脸上都挂着沉重,心里滋味复杂。

    这当中,有林泰霄的夫人叶惠英,还有正享受高考后假期、活力四射的小女儿林小雨。而在国外的林如烟,以及毫不知情、在外专心搞医学研究的林雨墨,暂时避开了这场家庭风暴。

    询问室里,灯光黯淡,郑警官面无表情地坐在林泰霄对面,那份冷淡像寒冰一样,让人心里发紧。

    “林总,我们希望您能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他的话低沉而坚定,“证据确凿,主动交代,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林泰霄在心底自嘲,这话,以前都是用来劝别人的,没料到现在成了自己唯一的出路。

    林泰霄脸色阴郁,像乌云密布,内心的怒火几乎要爆发,恨不得立刻抓住背叛的林天。

    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意气用事,得冷静下来,寻找任何可能的转机。

    询问结束后,林雨墨得知家里的变故,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外省赶了回来,一脸疲态。

    从高中毕业后就远赴海外留学,家中事务她早已陌生,一心扑在学习和科研上。

    这一切突如其来的打击,对她而言仿佛晴天霹雳,让她顿时觉得呼吸艰难,生活的残酷让人措手不及。

    询问室一角,林泰霄握着警察局给的热水杯,轻轻啜饮一口,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眼镜,仿佛想温暖他冰冷的心,却怎么也穿不过那层厚厚的绝望和无助。

    郑警察安然坐着,正对着林泰霄,眼神中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忧虑。

    他身子微微向前倾,仿佛在筑起一道墙,把外面的打扰都挡在外边,然后用一种故意压低却又急迫的语气缓缓说道:“林总,现在这情况,可能只有林天他自己去取消那份报警记录,事情才有办法解决,要不然……”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留给林泰霄足够的空间去猜想,那没说完的话在空气里悄悄地飘散开来。

    林泰霄的额头猛地跳出了青筋,就像平静的湖面上突然耸立起山峰,透露出他心里的震惊和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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