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镜黎冷笑,贼喊捉贼啊,她的好姐妹让陈嬷嬷下手,这是要逼着她开口认罪呢!
若此刻开口,陈嬷嬷定然不由分说,就诬陷她绞碎故意挑衅郡主,接下来的日子,尚和郡主只要难为她,在顾府必然活的艰难。
她顾镜黎虽想查清宋氏之死的前因后果,但在事实不明朗的情况下,她也不想打草惊蛇。
陈嬷嬷见顾镜黎不说话,顿时拔高了声音:“奴婢是秦小娘特地拨过来伺候大小姐的,望大小姐好好学习规矩,不要丢了顾家的脸面!”
门口围了一群丫鬟,都等着看顾镜黎的好戏,顾镜黎现在服软,日后人人可欺。
连采幽也忍不住扯了一下顾镜黎的衣摆,低声说道:“陈嬷嬷是四小姐乳母之一,府中老人了,小姐……”
老人又怎么样?老鬼她顾镜黎也不怕,甚至她有点闲的想抓只老鬼放放风筝!
顾镜黎整理了一下衣摆,轻飘飘地坐了下去,不动声色地盯着陈嬷嬷,那双眼眸深邃洞察人心。
不涉及自身的前提下,她轻而易举便能瞧见像陈嬷嬷这种普通人的命格。这陈嬷嬷命格有点差啊。
不知怎的,陈嬷嬷被看的脖子发毛,她拔高了声音给自己壮胆:“大小姐若是不配合,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
“你家这几年,过的不太顺利吧?”
冷不丁的一句,叫陈嬷嬷浑身一颤。
顾镜黎托着下巴盯着她:“你这人,先是死了丈夫,儿子还服兵役死了,儿媳妇又难产而死!真惨啊!全家就剩个羸弱的孩子。你也运道够差的,家中好不容易攒的积蓄被人骗光了,赚的钱不够填窟窿的……”
陈嬷嬷脸色惨白,她被骗的事情,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顾镜黎怎么知道!
她是从最出名的青云观修行的,难道真的会算命?
“你为人心术不正,天象所驳斥,瞧着不出七日,家中还有血光之灾,灾就落在幼儿身上,这是要绝户了啊!”
幼儿?
是她的孙子么?
她的孙子,病了半月了,一直不见好,难道……
陈嬷嬷吓得差点晕了过去,砰的一声跪在顾镜黎的面前:“大小姐,老奴错了,老奴不该以下犯上,求大小姐给个化解的法子吧,救救我家孙儿!”
顾镜黎声音清冽:“因果都在自己一念之间。”
她动动手指,就能救那孩子一命,就看陈嬷嬷想不想要那孩子活,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从陈嬷嬷的身上看出来她来她院落的真相,虽有心术不正,但还有的救。
想不到她四妹妹顾若雪从小就是坏胚子,居然喜欢咬人家奶娘的乳、头!所以秦小娘想给她安插捣乱的人,备受折磨的陈嬷嬷居然第一个就主动报名了!
砰砰砰!
陈嬷嬷几个头磕在了地上,诚惶诚恐地开口:“老奴多谢大小姐指点,今后老奴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好大小姐,再也不敢有歪心思了!”
顾镜黎玩弄着手指,没开口,陈嬷嬷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这衣服,是五小姐闯进来剪坏的,老奴这就去给您重新取衣服过来。”
说完,她惶恐地看向了顾镜黎生怕说错了话。
见顾镜黎不语,她才弯着腰退了出去,瞧着满院子看热闹的丫鬟,陈嬷嬷呵斥到:“都愣着干什么……”
话到了一半,她语气又柔和了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一院子的丫鬟眼睁睁瞧着陈嬷嬷气势凌人地走进去,诚惶诚恐地退出来,额头磕的猩红不说,连语气都变了,跟被夺舍了一样。
看来,这位大小姐有些本事!
须臾,陈嬷嬷便取来了一套全新的衣裳给顾镜黎,采幽伺候顾镜黎穿戴整齐。
采幽看着顾镜黎脖子上的项圈:“大小姐,这虽是郡主赏赐的,但是似乎和衣服搭起来不那么合适?”
顾镜黎瞥了一眼镜中的项圈,不过是个低劣的阴损手段,对普通人可能影响很大,但她天生命格贵重,对她没什么影响,而且摘下来容易打草惊蛇,索性带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再算计她。
“带着吧。”顾镜黎说。
“是!”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府中挂起了灯笼,顾镜黎几人从幽静的小道一路走过去。
她全程打量着顾府的布局,布局的人多多少少懂一些邪门诡术,布了一个夺人灵脉分运的法阵,这宋家的运道被顾家分了三分,剩下七分却又不知落在何人手里,若有机会,定要仔细查清。
想来也未必艰难,只要和紫衣男人处好关系就一定可以打听到各家的情况,必然能在盘根错节的妙都世家中,找到迫害宋家的凶手!
想到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神秘男人,顾镜黎忍不住觉得有趣,别人看他是活阎王,可她偏生觉得有趣的极了,那男人居然会害羞,好可爱!
“大小姐到了。”
随着一声通传,顾镜黎这才晃过神来,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了顾镜黎,神色各异。
尚和郡主明显对顾镜黎的晚来十分不满意,一张脸冷若寒霜。
陈嬷嬷立在顾镜黎身后,小声提醒:“郡主身旁的是五小姐顾若瑶,旁边的是四小姐顾若雪。”
顾镜黎微微颔首,行礼道:“父亲,郡主。”
“嗯,吃饭吧。”顾宪筠应了一声说道。
顾镜黎提着裙摆走了进去,按理说一家嫡长女理应坐在离最近父母的位置,可惜她这个嫡长女本就不受待见,直接给她留了最末的座位,顾镜黎也没纠结,直接落座。
采幽和陈嬷嬷立在旁边给顾镜黎盛汤布菜。
陈嬷嬷还低声提醒:“小姐,食不言寝不语。”
顾镜黎眉峰微挑,那感情好,不耽搁她干饭,从青云观下山,她都没怎么进食,正好饿了。
于是,顾镜黎毫不客气捧着碗吃饭,顾家的人不咋地,菜倒是色香味俱全,她很满意。
须臾,顾镜黎面前的蘑菇炜火腿和松花鱼便见了底。
一桌子的人错愕地盯着顾镜黎,尚和郡主愣是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显然心中堵了一口气。
好在,大家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愣是没人开口。
直到吃完饭,撤了桌子,顾宪筠才开口:“黎黎留下喝杯茶。”
顾镜黎用水漱了漱口,乖巧地坐在旁边。
尚和郡主已经忍了许久,瞧着顾镜黎落座就要开口,教她规矩。
顾镜黎先发制人,可怜兮兮地说道:“父亲,郡主,小女在路上风餐露宿,嬷嬷们还不给饭吃,饿了一路,所以粗鲁了些,二位不会怪罪吧。”
接着她又补了一刀:“父亲和郡主都是面善的人,定不会和外人一般,因为这种小事情指责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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