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宪筠携顾家众人立刻上前:“拜见瑞王,拜见瑞王妃!”
众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毕竟,一个侍郎,在亲王的面前,实在无足轻重。
“免礼。”君璟承轻声说道。
“谢王爷。”
“请顾氏嫡长女携新婿,祭拜先祖,告天地祖宗~”
随着司仪的呼喊声响了起来,顾家众人面色各异,精彩无比。
老夫人比起从前廋了一大圈,她面如金纸,神色憔悴,被王嬷嬷和秦鸢搀扶着,失去了往日的凌冽。
那头花白的头发被烧掉了不少,如今只能用头巾包裹起来,才不至于露出焦黑的头皮。
显然,她是起不来的,但为了迎接顾镜黎归宁,被硬拖着站起来的。
一听司仪喊祭拜先祖,她便想到了顾家倒塌的祠堂,那双凄惨的眸光之中透着几分错愕。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了他的儿子,顾宪筠笑容一僵,顿时面露难色,司仪是王府的人请的,莫非不知他们如今的处境?
顾庭峰也回来了,他低着头小声嘀咕着:“可顾家的祠堂塌了,现在还未修葺好,祭拜什么?”
顾宪筠伸手捏了一下顾庭峰的手臂,提示他慎言。
顾宪筠快步走到了君璟承的面前,他面带笑容拱手说道:“禀王爷,如今顾氏祠堂尚未修葺好,就不劳烦王爷辛苦走一遭了,王爷体弱,先去室内暖和暖和?”
顾镜黎心中冷笑了一声,她说道:“顾氏那一半垮了,宋氏的不是还在么?”
“这……哪有出嫁的女儿祭拜母亲的祖先的,实在不妥。”顾宪筠强撑着笑容说道。
顾老夫人踌躇开口:“咳咳,先前离家,王妃尚未拜别家中长辈,若是直接祭拜宋家,岂非落了顾家的面子。”
顾庭峰也说道:“就是,父亲又不是赘婿。”
……
随着他们二人的言语,气氛凝固了几分。
顾宪筠浑身的血液,几乎在倒流,他面色一红,轻声呵斥道:“住口!”
他立刻给君璟承赔礼道歉:“王爷恕罪,家母与犬子不懂规矩,请您见谅!”
顾镜黎眸光沉了沉,采幽立刻说道:“若是王妃归宁不祭拜先祖,倒显得王妃无根而生,顾大人此举是想让天下人嗤笑王妃么!”
采幽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入了顾宪筠的心口。
他还活着呢,顾镜黎怎么就无根而生了?
咒他呢?
“无论父家先辈也好,母家先辈也好,只要是王妃的长辈便是本王的长辈,归宁祭拜,乃是应该的!”君璟承淡淡落下一句,他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冷意。
他是新册封的亲王,浑身透着矜贵,压迫力胜过寒冬的冰霜。
顾家众人不敢直视他的锋芒。
君璟承继续说道:“宋家书香门第,清流世家,千古流芳,乃天下人的榜样,本王很是钦佩,受得起本王一拜。”
顾家众人一怔,老夫人的脸色青红交错,顾家是寒门,即便祠堂没塌,也受不起亲王的大礼。
这明摆着,君璟承和顾镜黎就不打算祭拜顾家的!
顾宪筠一听此话,笑了起来,真诚地说道:“王爷此言有理!下官也十分仰慕岳父清名,今日便借着王妃归宁,也祭拜祭拜岳父!”
众人立刻散到了两边。
朱红大门耸立,门当红柱擦洗干净,灯笼一尘不染,火红的地毯从入门延绵到正厅。
此刻,两名小厮正抱着地毯往祠堂方向铺,生怕积雪脏了顾镜黎白玉底的鞋子!
君璟承与顾镜黎十指相扣,过门槛时,他贴心地轻轻提了一下顾镜黎的裙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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