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的变故让他备受打击,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望着屋内的东西,神色沉了又沉,踌躇了半晌开口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银杏,给老爷上茶。”尚和郡主神色冷淡,摆弄着那套茶具。

    顾宪筠缓缓坐了下来:“想不到顾镜黎竟如此心狠手辣,不念半分旧情,将整个顾家往绝路上逼。”

    顾若瑶悠悠开口:“喊打喊杀的是你们,要断绝关系的也是你们,把她往绝路上逼的,还是你们,她只是要回了属于她的东西,为何要说是她心狠手辣?”

    “难道日后,娘亲留给我的东西,我要拿走也是心狠手辣?”

    顾若瑶三言两语叫顾宪筠下不了台,原本脸色就难看,眼下更加难看了。

    顾若瑶继续说道:“啊,我知道了,爹爹是痛恨大姐姐,居然不养顾家的,所以气不过是不是?”

    “闭嘴!”顾宪筠呵斥道。

    砰!

    尚和郡主随意将一个白瓷茶杯摔在了地上,惊的顾宪筠面色巨变。

    尚和郡主冷声说道:“老爷在瑞王和瑞王妃面前受了气,讨不到好,就过来冲着我们母女二人发脾气?是欺负我娘家远在北疆?”

    “薇儿,你误会了,我是关心你。”

    他叹气说道:“如今顾家遭受此劫难,被逼迫于此,我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母亲缠绵病榻,连卖药和置办被褥的钱都没了,我想,你能不能先借我些,等过了这个难关再还给你?”

    他说的极为可怜,透着浓烈的无奈和恳求。

    尚和郡主和他到底有十五年的夫妻情谊,在顾镜黎没回来之前,顾宪筠仍然是她心头所爱。

    如今见他衣着单薄,神色颓废,低声下气地和自己借钱,尚和郡主心生不忍。

    她刚想让银杏取钱来,便听到顾若瑶悠悠开口:“爹,您找错人了,娘亲从未管家,哪来儿的钱?你该去找管家的人才是!”

    顾若瑶的话猛然提醒了尚和郡主,顾宪筠根本不爱她,若不然管家的权利怎么会给秦鸢!

    她神色冷淡:“钱没有,不要的旧被褥倒是有些,银杏取了给老夫人送去,若是冻坏了,还要麻烦本郡主去侍疾!”

    “是!”

    “你!”顾宪筠猛地站了起来,他颤抖着唇瓣盯着尚和郡主的脸,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罢了,你没事就好,外头的事情,为夫自己会解决的。”他气的够呛,掀开了帘子快步走了出去。

    尚和郡主垂下眼眸,扭过头,眼中透着几分哀伤。

    顾若瑶握住了尚和郡主的手:“娘亲,您不要过度悲伤,女儿会想办法,到时候咱们离开顾家就是了!”

    尚和郡主望着顾若瑶的那张小脸,她将顾若瑶拥入了怀中,缓缓闭上了眼眸。

    如今顾家对待顾镜黎的手段,让她觉得心惊肉跳,若是有一日,他们如此对待顾若瑶该如何是好?

    这一刻,尚和郡主生出了莫大的勇气,再次睁开眼睛,尚和郡主眼中划过了几丝凛冽,顾镜黎说得对,她是该好好打主意了!

    顾宪筠出了梧桐阁时,瞧着满院子的仆人收拾着东西,慌慌张张地离开。

    他拽住了秦鸢问道:“他们做什么?”

    秦鸢咬着唇瓣说道:“如今顾家发放不了月钱,这些人聘来的都不愿意干了,只留下了几个投身顾家的奴仆。”

    顾宪筠死死握住了拳头,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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