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镜黎摁住了君璟承的脑袋:“这几日,躺家里休息,不许出门。”

    咚咚咚!

    后窗忽然被敲响。

    君璟承冷声说道:“说!”

    晨曦声音严肃:“主子,陛下忽然下了圣旨,说顾宪筠虽罪孽深重,但念其功劳,罪不至死,要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将人贬官为州府,下放鹤州!”

    顾镜黎和君璟承对视了一眼,下手这么快?

    顾镜黎问:“今日有什么人入宫过么?”

    晨曦回答:“没有。”

    顾镜黎回答:“那就放了,保证将他全须全羽送到鹤州去!”

    看来,人在宫中,她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背后保下了顾宪筠!

    “是!属下派人盯着顾宪筠,看他与什么人一起接触!”晨曦说。

    风雪淹没了宽敞的马道,过往车辆少之又少,死气沉沉的一片。

    都察院的佥御史押送着顾宪筠前往鹤州。

    他现在只能坐一辆四面通风的牛车,当年入宫的时候,他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但,没关系,他还活着,他总能再爬起来的!

    顾宪筠架着牛车上了路。

    顾镜黎立在城墙上,小本本写了满满当当的一篇,她从晨曦手中接过此案的审讯证词和结案书:“他的小妾和母亲呢?”

    “他高中的时候,在城西买了一个小宅子,现在那二人搬进去了。”

    顾镜黎说:“我知道了,我先入宫复命去。”

    “是。”

    此时,御书院热闹的厉害。

    李太傅端坐在长案后面,望着小几上平铺的宣纸,一张脸气的通红,他咬牙切齿:“太子殿下,这就是你费尽心思写出来的策论?”

    君宸轩垂眸认真说道:“太傅要我们以顾家为题写策论,孤以为,顾宪筠该死,他侥幸逃脱,便是罔顾法律!”

    “赦免乃是陛下下旨,为君之道,志在平衡……”

    “为君之道,志在天下,贪官污吏,犯错的都该杀!”君宸轩说。

    李太傅气笑了:“那按照太子以为,杀光天下不服管教之人,就能天下太平了?”

    “是。”

    李太傅是一个守成派,是诚惠帝特地挑选给君宸轩的,眼下被君宸轩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他站了起来:“太子殿下没学明白,那就多看看书,重写。”

    言官清流,最讲究的就是以人为本,以德治天下,李太傅见那满篇的“杀”,实在气不过,将君宸轩的策论撕了个粉碎。

    众目睽睽之下,君宸轩浑身血液逆流,他刻苦读书,熬夜写出的策论,居然被撕碎。

    君宸轩慌忙伸手抢夺李太傅手中的策论:“还给孤!”

    李太傅倒霉,他后退半步,绊到桌子,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墨水泼了满脸,学生们哄堂大笑。

    李太傅气的脸都绿了,举着戒尺站了起来:“太子你敢殴打老师,手伸出来。”

    君宸轩转身就跑:“太傅撕孤策论在先,孤不过是想抢回策论。”

    君宸轩兜着衣摆,从台阶上上跳了下去。

    李太傅气的浑身发抖追了上去,冬日雪滑,李太傅脚下一滑,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哎哟!”李太傅尖叫了一声。

    “哈哈哈。”廊上的世家子弟们哄堂大笑,李太傅脸色漆黑,滴的出墨水来。

    他气不过,举着戒尺追君宸轩:“太子!你站住。”

    “孤又不傻,自不会站着被打。”

    君宸轩一边说话一边跑。

    顾镜黎瞧着君宸轩飞奔过来,下一刻定要将她撞飞。

    君宸轩也看到了顾镜黎:“瑞王妃,救命。”

    顾镜黎往旁边一躲。

    砰!

    君宸轩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李太傅刹不住车,绊到君宸轩的腿差点飞了出去,往冰湖里面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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