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峰说不过顾镜黎,便不与她争执,冷声说道:“顾家今日处境,多谢瑞王妃的照顾,在下感恩戴德,今生今世绝不会忘怀。”

    他语气轻快,却透着浓浓的威胁,得意地仿佛刀子已经架在了顾镜黎的脖子上一般。

    他后退了半步,抱拳躬身,入宫去了。

    君璟承和顾镜黎对视了一眼跟了进去。

    与此同时,君宸轩在贡院翻看着考卷,他抓耳挠腮,他就不明白了,这段日子,他已经很用功了,怎么连乙等都没有中。

    萧鹤川瞧着君宸轩在里面翻找,蹙眉问道:“太子找什么?”

    君宸轩顿了一下说:“找一个叫做谢勇的人,孤与他有些渊源,此次他没中,孤想看看为什么。”

    萧鹤川很想补一句,就您,真的能看懂?不过碍于君宸轩的身份,他没开口。

    君宸轩弯腰寻找着。

    萧鹤川盯着君宸轩的背影,那背影忽然与一个拉肚子拉的直不起腰的背影重合。

    萧鹤川想起,春闱当日,顾镜黎几次欲言又止,对那个谢勇反而照顾有加。

    难道……

    萧鹤川瞬间便想通了,他搁下茶杯,试探性开口:“太子不会就是谢勇吧?”

    君宸轩后背一僵,猛地回头盯着萧鹤川:“嘘,萧大人千万别说出去,孤只是好奇,孤长进了没有,所以才混进去的……”

    萧鹤川:“……”完了,真的傻,连否认都没有……

    那他当日中毒……

    萧鹤川的后背升起了一股凉意,难怪顾镜黎和宋渊那么着急,难怪!

    倘若那不是泻药,而是致命的毒药,那他们这些脑袋,全都已经搬家了。

    萧鹤川多么冷静镇定的人,都没有忍住抬手擦了擦汗水。

    可怕。

    这位太子殿下拿他自己的命当球踢就算了,也不拿别人的命当命啊!

    君宸轩终于找到了谢勇的卷轴,他将卷轴抽出来一看,满篇字迹潦草,被朱红评了一句“狗屁不通”。

    君宸轩的一张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这……”

    与此同时,君璟承和顾镜黎跟着顾庭峰一起进入了御书房。

    诚惠帝坐在书桌后面,手中握着一卷考卷,他仔细看着每一个字,时不时满意地点头。

    “拜见陛下。”

    三人同时出声音。

    诚惠帝一听,问道:“承儿来了。”

    君璟承回答:“臣听闻陛下破格召见这位甲等第一名,臣心生好奇,特入宫来见一见,陛下莫要怪罪。”

    诚惠帝笑着说道:“爱才之心,人人有之,你来的正好,时隔九年,终于有一篇策论,能与你匹敌了!”

    “此人与你见解相通,说不定你们能成为知己呢!”诚惠帝一直没抬头看人,目光始终在卷轴上。

    反倒是顾镜黎听了这句话,与君璟承对视了一眼,不会吧,君璟承和顾庭峰做知己?想想都觉得叫人寒毛直立!

    顾镜黎忍不住心头一阵恶寒。

    诚惠帝恋恋不舍地从文章上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跪在厅中的顾庭峰:“抬起头来。”

    顾庭峰紧张地握着衣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诚惠帝打量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他脸上笑容突然一收,眉头紧蹙:“你是?”

    顾镜黎诧异,诚惠帝这个表情,不像是见到第一名的激动呀。

    “回禀陛下,在下乃是鹤州知州顾宪筠之子顾庭峰。”顾庭峰低着头回答。

    诚惠帝仔细辨别着字迹。

    去年腊月初七,他微服私访,见过一个少年郎,语出惊人,他在画上题了一首诗:他日登高天地宽,人间春色从容看。纵有狂风拔地起,我亦乘风破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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