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看向了君璟承:“结果出来了是不是?殿试结束了是不是?”

    “是。”君璟承一边答应,一边弯腰给顾镜黎穿鞋子。

    顾镜黎满心欢喜地要去看看,他还能阻止不成?

    二人刚刚走到九曲桥上,便瞧见长平王意气风发地走了过来:“承儿,好消息,你小舅子,中了状元。哈哈哈。”

    顾镜黎:“……”莫名其妙的尴尬是怎么回事?

    “宋家已经没有人了,黎儿既然嫁到我们王府,那这小子也算是我们王府的人,本王决定在王府设宴,款待一二,承儿意下如何?”

    从前,宋萧泽没中,长平王府并不多问,如今中了就成了自己家的人了……

    顾镜黎心头有些不爽,倒是也没有直说。

    君璟承看向了顾镜黎:“黎儿意下如何?”

    顾镜黎思量了一下垂眸点头:“那就有劳父王了。”

    宋萧泽要做官,要立于朝堂,孤身一人不行,他还是需要认识一下其他的官员。

    长平王听顾镜黎答应,十分高兴:“行,那你们去接他,本王张罗一下。”

    “是,多谢父王。”

    长平王见二人离去,满意的合不拢嘴:“本王儿子是个天纵奇才,本王儿子的小舅子也是天纵奇才,实在太有面子了,哈哈。”

    顾镜黎:“……”

    巍峨的皇宫,在鞭炮的烟雾之中多了几丝喜气,火红的地毯从承德殿铺到了宫门口。

    无数下人涌在宫道两边看热闹。

    虽说宫规森严,但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里面,皇室也会允许他们敞开了玩儿一下。

    远处走来一个敲锣打鼓的队伍,队伍前面,是一个身穿绯红官服的少年,他胸前带着一朵火红的球花,气宇轩昂,眉眼中透着几分疏离,宠辱不惊。

    身边偶尔传来恭贺声,少年便象征性地从太监捧着的托盘里面抓出一把铜钱洒向众人。

    宫道上的太监宫女们翘首盼望,求着少年快些走过来。

    这时,一个弯着脊梁的老太监,提着木桶,从拥挤的人群中往东宫走。

    有人拽住了他:“诶诶,老元,新科状元洒钱了,你走什么?拾点儿钱来,养你那个便宜的义女也好啊。”

    “哈哈哈。”话音落下,便引来了一阵阵狂热的嘲笑。

    宋元震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低着头,小声地说道:“你们多拾些,我不同你们争抢。”

    “真的不捡些?这位新科状元大有来头,沾点他的好运,说不定我们也有机会飞黄腾达。”

    “就是。宋家全没了,剩下么一个稚子,立了功,破格直接参加春闱,一骑绝尘中了状元呢!”

    宋元震心中一怔,木桶落了地,他条件反射地回眸望去。

    “哎哟,老元头,洒出来了!”

    “就是,好臭,你在状元面前发生这种失误,当心掉脑袋!”

    众人捂着鼻子散开,宋元震才看清那众星捧月的少年的容颜,剑眉星目,与记忆之中的稚子大不相同。

    他的心脏在剧烈地颤抖着,双手不受控制的拽紧了衣摆。

    流放的生活如潮水一般扑来。

    宋萧泽是在流放的路上生的,出生的时候,又瘦又小,哭起来像是小猫儿一样,路上寒苦,缺衣少食,整个宋家都紧着这个孩子,一点一点养大。

    宋萧泽调皮,可也聪慧,得了祖母绣的书包,他摸着上面的翠竹,信誓旦旦地说:“将来我一定要中状元,替宋家翻案,把大家都救出去!”

    宋元震唇瓣颤抖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面,眼泪一滴滴滚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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