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宪筠就是下放到鹤州的。
“我记得，顾宪筠今年收的税钱，比往年多了三成，鹤州六月飞雪，哪儿有钱交税？”
“难怪鹤州来的流民如潮水，只怕在鹤州真的活不下去了。”宋渊说。
砰！
这时，旁边的茶楼传来金堂木的声音。
紧接着，响起了说书先生的声音：“诸位看官好，继续昨日的话题，却说那提司顾镜黎，乃是青云观长陵道长的弟子，她威震八方，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看似神明降世，却也是赎罪的行为。”
赎罪？
顾镜黎笑，赎什么罪？靠！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
说书先生继续说道：“这顾提司出生那日，天降暴雨，大水淹了城池，被全懿真人断言，乃是天煞孤星降世，留在家中只会家破人亡！”
好好好，又是这个是吧。
总爱扒拉人的黑历史是吧？
“自此之后，宋家……其父心疼，不忍杀之，便送往青云观养大，却不想，此女心怀怨恨，回家后，逼得父亲与正妻和离，逼得父亲入狱流放，气死祖母，杀死亲弟弟，手段残忍恶毒，亲人一个不留，果然是天煞孤星！”
宋渊眼神一冷，握着刀柄的手指收紧，眼中的愤怒不加掩饰。
顾镜黎一把摁住了宋渊的手：“做什么去？”
“掀桌子去。”宋渊说，他们凭什么造谣！
顾镜黎笑了，摁住了宋渊：“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找个题材吸引人听吧。如今我们风头正盛，有人不爽也在常理之中，你说，谁最见不得我如此风光？”
宋渊几乎不用想：“顾宪筠！”
“秦鸢跑了必定去找他了。”顾镜黎说。
二人对视了一眼，非常默契的点头。
去会一会顾宪筠，看看他怎么收到税的，顺便查一下，六月飞雪！
顾镜黎随手将钥匙丢给了孙文：“这儿的事情交给你们来办，我们去一趟鹤州。”
孙文一惊，接着钥匙，张得了嘴巴：“仙长……”
他跟着顾镜黎不过半个月，顾镜黎就把钥匙给他，合适么？
顾镜黎却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些日子，顾镜黎看过孙文办事，甚至看过他的命格，他虽然会误入歧途，但一朝遇到贵人，照拂一方百姓。
“走了。”当下，顾镜黎挥了挥手，便和宋渊一起出门去了。
二人骑着马出了城。
城门口有许多流民，正等着排查进城去。
衣衫褴褛的队伍延绵不绝，老弱妇孺皆有。
路边上，更是坐着数不胜数的流民，他们饿的连排队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坐在地上等。
此等惨状，让人心生不忍。
顾镜黎忍着心头酸楚开口：“鹤州六月飞雪，你没调查过么？”
宋渊回答：“从我接手都察院起，鹤州便一直飞雪，我查过，没查出异样，钦天监也去看过，也看不出什么，就放任着去了。”
顾镜黎眉头微蹙：“难道又和朔日有关？”
“你到底行不行？能不能找到山上的路，你是废物么！”
“废物？谁是废物？如果不是你，我们能被抢劫一空，苏大小姐，收起你的善心吧！”
“还不是怪你！谁让你如此无能，连马车都不会架！还非要自告奋勇！”
顾镜黎和宋渊循着声音望去。
杂草中，坐着两个人，一红一白，红衣人握着地图仔细查看着，他身上的红衣变成了一条一条布条挂在身上，头发凌乱，脸颊脏兮兮的，混在流民里面都很难让人找到。
这二人不是陆长风和苏染凝又是谁？
顾镜黎和宋渊对视了一眼，管还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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