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王妃神色一如既往,她接过了金玉递过来的新佛珠,又转动了起来:“快入秋了,夜风凉,李岩去给承儿拿件披风来,再给黎儿准备些热水和点心。”

    “是!”

    不一会儿,侍卫便抓到了人。

    两个侍卫将人压到了长平王妃面前,那人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金玉呵斥:“竟然是你!”

    此人是王府大厨总管的徒弟周管,在王府做了好几年了,一直没任何错处。

    周管低着头,长发挡住了他的脸颊,只觉得他整个人身上有些阴险狠辣的感觉。

    “说,为何要这样做!”长平王妃质问道。

    周管没有狡辩,直言道:“是我没错,就是我给你们所有人下的毒!我恨你们所有人!”

    “王爷王妃待你不薄啊!”金玉惊呼了一声。

    周管阴狠着双眸,抬头望着满地的狼藉,最后,目光又阴冷地落在了君璟承的身上:“哼,不薄?去年冬天,他自己吃不下东西病倒!王爷居然罚了我们所有人,克扣了那个月的赏钱!这才害的我没钱给母亲买药,让母亲病死在床上!我怎么能不恨!”

    “他是天潢贵胄,他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么!凭什么要我母亲的命来偿还!我恨你们每一个人!我巴不得你们去死!”

    周管叫器了,若非两个侍卫摁着他,他非扑向君璟承不可!

    众人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君璟承的身上,去年冬天,倒是确实有这样一个事情……

    这样一说,还确实说得通,合情合理。

    君璟承披着李岩拿过来的斗篷,垂着眼睛盯着周管,虚虚咳嗽了好几声。

    顾镜黎心头冷笑,什么锅都往君璟承身上扣?

    他身子不好,吃不下,不是情理之中?

    罚了赏钱的人是他么?

    凭什么他要背上一条人命?

    忽然,角落里面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我不信。”

    众人缓缓回头,才发现君元策没走,他吃了解毒丹就趴在宋早露身上哭,现在才缓过劲儿来。

    他倒是好了,却在宋早露的白袍上,留下了一个(╥╯^╰╥)形状的水渍。

    宋早露抖着袍子,一言难尽。

    长平王妃蹙眉看着君元策:“策儿,你醒了。”

    君元策一双眼睛肿的像两个咸鸭蛋,他扶着柱子站了起来,盯着周管:“你娘是立冬那日死的,那日下着大雪,你还告假回去奔丧了,账房还支了二两银子作安葬费,瑞王吃不下东西,病倒,也是立冬那日,父王恼怒,扣了赏钱,是扣的十月的赏钱,与你娘买不起药有什么关系?”

    周管面色一白。

    不止周管,旁人也是十分惊讶。

    要说起来,他们只能记得君璟承吃不下东西病倒,和周管母亲去世时间差不多。

    具体什么时候,谁先谁后,细节,别说旁人了,只怕君璟承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

    顾镜黎回忆起君元策十分了解君璟承的喜好,暗想,这孩子不会暗中一直关注着他哥吧。

    长平王妃端坐着,冷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

    周管脖子梗着脖子:“哼,就是我做的,理由重要么!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君元策又说:“没有理由,因为背后有人指示。”

    众人:“!”

    长平王妃侧目瞧了一眼君元策,转动着佛珠没开口。

    周管嗤笑:“我赤条条一人,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我的家人都送走了,反正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周管就这么赤条条的将话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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