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镜黎走向姜贵妃。

    姜贵妃不寒而栗,不断地后退着。

    哗啦!

    顾镜黎袖子一挥,将香案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她自己坐到了香案上。

    姜贵妃捂着心口,指着顾镜黎说道:“你放肆,这是供奉佛祖的,你此举,乃是对佛祖的大不敬。”

    顾镜黎手指敲击着桌案,咔哒咔哒的响着。

    她笑眯眯地看着姜贵妃说道:“贵妃娘娘,我之前发现,有个小女孩的魂魄,一直跟着你,如果佛祖会保佑您,怎么会连辟邪都做不到?”

    姜贵妃瞳孔放大,后退了好几步,靠在了柱子上,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屋子,阳光透进来,却带着凉意。

    莫名的,让她浑身发冷。

    顾镜黎之前确实在宫中见过一个小女孩的魂灵,不过是一闪而过,至今为止,再也没见过第二次了。

    不过用来吓一下姜贵妃挺好玩的,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心虚。

    她梗着脖子说道:“顾,顾大人,你休要危言耸听了,你到这儿来,到底想干什么!”

    顾镜黎把玩着带血的鞭子说道:“来关心一下贵妃娘娘,宫中的流言蜚语,让我很不高兴,贵妃娘娘不打算交代一下么?”

    那神色,妥妥的审问。

    姜贵妃呵斥道:“放肆,我乃是宫中嫔妃,是陛下的妃子,并非你都察院的犯人,你胆敢以下犯上?这是大不敬!”

    “姜贵妃还是没清醒,没有陛下首肯,我又怎么到得了这儿来?”顾镜黎笑了,注视着姜贵妃的表情一寸寸的裂开。

    这种击垮别人心底筑起的信念的感觉,非常爽。

    “怎么会……陛下他……”

    “我告诉陛下,如果我今日不出一口恶气,我就要罢官,离开大兴,但是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和朔日教抗衡了,你猜在你的命,和抵抗朔日之中,陛下是怎么选的?”顾镜黎笑颜如花,玩弄人心,她也会。

    姜贵妃浑身一软,猛地跌坐在了地上,她花容失色,苍白着唇说不出来话。

    她太了解诚惠帝了,帝王没有真心,只有权衡利弊!

    顾镜黎垂眸笑看姜贵妃说:“真可怜,将自己全权托付给一个男人,最后还不是被义无反顾的推出去挡灾,真惨啊。”

    宫宴的时候,太后就是这样伤皇后娘娘的心的,顾镜黎一直都记得,她们是一丘之貉,顾镜黎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姜贵妃摇了摇头:“你不能杀我,顾镜黎!你不能杀我!”

    顾镜黎偏着头笑着,有些顽劣:“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得说出一个,让我不杀你的理由。”

    姜贵妃终于在顾镜黎的身上体会到了恐惧感和压迫感。

    她是主宰者,握着大兴的命脉,杀与不杀,只不过在她的一念之间。

    姜贵妃几乎想不到任何能与顾镜黎交换的东西,能说的,顾镜黎看不上,看得上的她不能说,一旦说了,也是死路一条。

    姜贵妃陷入了两难的地界。

    “一,二……”顾镜黎缓缓伸出了手指,冷漠的俯视着在她面前卑微求饶的姜贵妃。

    姜贵妃猛地拽紧了袖子大声说道:“灵玉,灵玉公主不是楚王妃推下去的!”

    顾镜黎瞳孔微缩,心里头咯噔了一声。

    姜贵妃继续说道:“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但,灵玉,绝对不是楚王妃杀的。”

    二子夺嫡,栽赃陷害,获利的人是谁?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在这之前,顾镜黎从未怀疑过。

    顾镜黎的心里头不免有些发寒。

    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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