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喆愣了一下,以顾镜黎的能力,送出来的符箓怎么会是普通之物?

    王太师八十多了,身子一直不好,去年得了顾镜黎的符箓,今年身体反而比前几年更好了。

    杨喆颤巍巍地伸手接过去:“多谢顾大人。”

    他想活着,看着天下海晏河清。

    顾镜黎站在原地,瞧着杨喆杵着拐杖,在侍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等到人都散了,顾镜黎才走向了苏正,她抱拳喊道:“外祖父。”

    苏正从杨喆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顾镜黎。

    苏正笑眯眯地,雪白的胡须在风中飞舞着,他赞扬地开口:“难怪皇后喜欢你,你和你外祖父一样,有一颗善心。”

    顾镜黎莫名脸红,笑着说道:“外祖父这句话要是叫刚才逃跑的几人听见,不知要吓死多少人呢。”

    殿前杀了占天师的人善良么?将姜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善良么?

    苏恒德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可不就是善良,讲义气么?舅舅从未见过你这般讲义气的人,就连太子今日都没出面,还在东宫哄他的妾室呢!”

    苏恒德的语气之中,对君宸轩藏着许多不满。

    顾镜黎叹息:“也许太子并不知道,前几日他在御前闹着要休妻,被陛下打了,没准在东宫养伤呢。”

    苏恒德有些惊讶:“还有这种事情。”

    苏正跟着叹气,说:“王妃,你今日太冒险了,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眼下,满朝文武,只怕都恨上你了。”

    顾镜黎笑了:“我不动手,他们就不恨我了么?现在他们又怕我,又恨我。想弹劾我的,想害我的,都要三思而后行,岂不是省去很多麻烦。”

    “一味忍让,只会让人觉得,柔弱可欺,倘若你真的凶一次,他们便会知道怕了,不敢再犯。”

    苏恒德蹙眉说道:“有道理。”

    苏正知道,顾镜黎说的大义凛然,可她从前都忍了,今日却因为一句“废后”触碰了她的逆鳞,她是为了皇后豁出去了。

    苏正叹息道:“值得么?”

    顾镜黎又笑了:“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全看自己愿意,不愿意了!”

    苏家众人跟着笑了起来。

    “今日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忍他们姜家很久了。”

    “王妃真是仗义,皇后娘娘没疼错人。”

    顾镜黎却将苏恒德拉到了一边,说道:“我上一次看大舅母的面色不好,印堂发黑,恐怕是大病之征兆。”

    苏恒德叹气说道:“她年轻时,太操心了,元气耗尽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一直靠着染凝配的药方将养着,我才叫她少操心,多休息。”

    顾镜黎取了一张符递给苏恒德:“这符箓,让大舅母带着,每日沐浴阳光一个时辰,不可湿水,带着符箓晒够了四十九天的太阳,将符箓烧掉,兑水喝下去,就好了。”

    苏恒德愣了一下,伸手接了过去:“我,试试。”

    说实话,顾镜黎很厉害,但她说的玄之又玄,苏恒德不能全信,却又不忍拒绝顾镜黎的好意,便打算试一试。

    顾镜黎抱拳对苏正说道:“外祖父,我先回去了。”

    众人抱拳,目送顾镜黎离开。

    顾镜黎上了马车,一掀帘子,差点又退了出去,好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往里面带。

    人是君璟承,他取了面具换了衣服,一声不响的坐在马车里面,顾镜黎掀帘的时候吓了一跳。

    方差还以“宋渊”的身份在她身边,现在又换了模样坐在她的马车里,简直是神出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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