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汐死了。
死在星际大战中。
再次有意识,她好像还是靠在战舰休息室的按摩椅上,一晃一晃的。
但耳旁是闹市一般的嘈杂声,还有喜庆的锁啦声?
不对!嘈杂声?锁呐声?
战舰远离蓝星,飘荡在太空中,哪里会有嘈杂声和锁呐声。
那里,除了呼啸的风声和武器射击的声音,就是无边的寂静。
她猛然清醒,睁开眼,眼前一片鲜红,红得刺眼。
鲜红的盖头,正红的古装嫁衣,还有一双鞋尖上缀着大拇指粗的红宝石的鞋子。
她恍惚中以为的按摩椅正是一顶红色花轿,一颠一颠的。
陆若汐灵光一闪,眼睛睁大了几分,嘴角勾起。
难道是老天在她战死后,送她来到了平行世界?
还给她安排了婚姻?
就是不知道原身是个什么样的倒霉蛋。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听得轿门口一道女声响起:“小姐,到将军府了。”
下一刻,花轿平稳的放下,一双白皙小手撩开轿帘。
“小姐。”
声音轻柔,眼神柔和的娇俏小丫头探进来半个身子。
陆若汐点头,随意拍拍衣裙,淡定起身,对小丫头伸出手。
“走吧!”
小丫头怔愣了一下,泪水喷涌而出。
一下子就钻进了轿子,激动的握住陆若汐的手,用气声快速说道:“小姐,你清醒啦?”
不等陆若汐回应,她又快速说道:“别怕!镇国将军裴清还没回来,不用担心洞房。”
陆若汐傻眼了!
等于她嫁了,但是男方没在,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刚嫁就独守空房,好呀!好得很!
裴清,老娘跟你势不两立,竟然一来就给我个下马威。
她才恨恨的骂了一句,脑海中闪过一段段陌生的记忆。
于此同时,她也被小丫头扶着下了花轿,进了将军府。
一通繁杂的礼仪过后,被送进了洞房。
陆若汐坐在床沿,也理清了原主的生平。
原主原本是西吴太医院院判陆远清的独女。
她刚出生时,母亲因血崩离去,她因为生产时间过长,脑子缺氧有些反应迟缓。
但她还没出生时,就由老镇国将军夫人给三岁的裴清和她指腹为婚,约定结为两姓之好。
陆远清也是个老实人,看到自家痴傻的独女,好几次和老镇国将军提起退婚,但老镇国将军和他夫人一概回绝。
“我裴家顶天立地,怎可失信?放心!等汐儿嫁过来,我们必定不会亏待于她,清儿也不会,更不敢!”
是以,有了陆若汐的婚礼。
想到这里,陆若汐微微一顿,感觉剧情有些熟悉。
随即,她想起敌人来犯前,匆匆看了两眼的话本子。
里面的男主人公是功高盖主的镇国将军——裴清。
裴清新婚第二天就被抄家流放,而新嫁娘也叫陆若汐。
这……好巧合!
因为相同的名字,她还多看了两眼,差点走路撞上墙壁。
话本里的陆若汐也是如原主一般身世。
但是,老镇国公夫妇俩早在陆若汐满周岁时,求得护国寺方丈给陆若汐和裴清批命。
“姻缘天注定,是缘,也是你们的救赎。”
有了方丈的金句,就算是满京城笑话,镇国将军府也坚定了迎娶陆若汐的决定。
当时战况紧急,她还没看完一章,就匆忙应战,继而身陨。
难道是穿书了?
穿进了才瞄了一眼的话本子里?
陆若汐扶额,叹息一声: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就在这时,她猛然想起,那话本子简介里说了,陆远清是从他女儿的婚嫁酒宴上被皇帝急招入宫。
他从皇宫回来后,就一头撞死在自家书房。
陆若汐心口骤然一紧,脸色苍白,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
心头暗自嘀咕:但愿还能来得及阻止。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想去验证一二。
陆若汐深吸口气,陡然起身,双手利索的拆下繁琐的头饰,脱下嫁衣,一边吩咐随侍在旁的小丫头,“玉书,我必须出去一趟,你守好房间。”
玉书闻言,吓得语无伦次,“小小小姐,天黑黑了,你你要去哪里?”
玉书也只不过十二岁,从小跟随陆若汐长大,在陆府生活得无忧无虑,完全没见过风浪。
突然听到自家小姐新婚夜要出去,仿佛天塌了一样,吓得六神无主。
“小小小姐,姑爷虽然没在家,可是可是……”
陆若汐挥手打断,“别担心!你家小姐得神仙指点,不会有事,很快就会回来。记住,我没回来不能开门,就算是刘嬷嬷也不行。”
声音冷肃,语气坚定,不容分说。
玉书傻呆呆的点头,站去门边一动不动。
她眼睁睁的看着陆若汐换了一身青衣,随手挽了一个发髻,用根青布条一缠,冲她一笑,翻身出了窗,融入夜色里。
玉书双手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大口呼吸,生怕那颗紊乱的心从嗓子眼跳出来。
好半晌,才低声吐出两个字,“主子变了。”
也不知是好是坏?
求各路神仙保佑,主子平安回来。
另一边,陆若汐凭借前世的身手,轻松避开将军府府兵,来到朱雀大街。
而陆家就在朱雀大街另一头。
她从没想过,回家的路,如此漫长。
此刻,华灯初上,朱雀街上人流如织。
她如一阵风,在人群中穿梭。
半刻钟后,回到了陆家,到达了陆远清的书房。
“父亲?”
陆若汐张口就喊,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那种孺慕,那种亲情,牵扯她的心神。
“谁?”
一道暗哑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
不是父亲的声音。
陆若汐跨上一步,一把推开门,手里握住随手捡来的树枝。
她抬眼看去,就看到陆远清已然倒在了血泊中。
旁边,一个老人颤巍巍转过身,惊讶的看向门口的陆若汐,惨然一笑,“是小姐呀?!老爷去了。呜呜呜……”
陆若汐快步上前,伸手就去探陆远清的鼻息,再是颈间动脉。
“终究是来迟了。为什么?”
她黑眸微敛,掩盖住眼里的暴风雨,如一只炸毛的小兽,随时准备攻击。
那位老人是陆家管家陆伯。
他好像对陆若汐的转变无惊讶,也无惊喜。
好像本来就是如此。
只见他哆嗦着掏出一串钥匙递了过来,“小姐,这是府中钥匙。
老爷交待老奴,无论如何要交到你手上。如今,你过来了,老奴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小姐,保重!”
说完,头一歪,身子一侧,倒在了地上。
了无生息。
陆若汐大惊失色,“陆伯,陆伯,你醒醒!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她无声哭泣,肩膀耷拉。
忽然,她好像想起来什么,胡乱擦把泪水,挺直脊背,转身出门,寻到父亲的小厮如风。
“小姐?”
如风看到忽然出现的陆若汐,眼里充满疑惑。
陆若汐无视他的探究,沉声道:“这是府中人的卖身契和遣散银两,你去安排他们今晚就离开。
然后你帮忙把陆伯好好安葬。记住了吗?嗯?”
如风嘴巴张了张,看到陆若汐眼中的厉色,听到她的鼻音,吓得到嘴的话随口水吞咽下去,倒退了一步。
没想到一直安安静静的小姐,突然变化后,竟是那么像舞刀弄枪的夫人,让人不自觉的敬畏、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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