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用我这条命还了您的人情,只求您手下留情,莫要再对国主心生怨恨!国主他其实对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啊!”富缮双膝跪地。
在他贺拔葵的领地,周围都是大椋士兵的场面下,他们不对她动用武力,反而由富缮跪下情真意切的请求元稹一命换一命……
真当她不敢杀了他们?
在她面前玩什么主仆情深、难言之隐??
“无论什么鬼话我都不会再信了,你们两个,都得死!”
元稹说着,握剑的手已经前冲,眼见就要刺伤富缮,却见一只圆盾凭空飞来猛力将她的剑撞开!
剑彻底折成两半,剑柄更是从元稹手中被震飞了出去!
手腕被震得发麻,她怒不可遏的转过头循着圆盾回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素黑的澜七不知何时就出现在那里……
在澜七的身后,又见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
两侧士兵纷纷让开一条路。
让元稹更为清晰的看见那走在最前面的人!
来人一身红衣胜火,与这遍地冰雪相映更显明艳张扬!那身姿修长挺拔,面容堪称绝色,他步伐沉稳,周身气势浩大正是帝王之气!
秦妄啊秦妄……
许久未见,他竟是越发气质逼人、沉稳有度!
可就是这样的他,竟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间接的害死了富察蘅率,毁了蒙古……
“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有一刀,是要给他的。”
元稹呢喃着且有些神智恍惚,她弯腰捡起一半断了的剑刃,一步步朝秦妄而去。
锋利的剑刃割破了她的掌心!
血顺着滴落在雪地,融化染上一道长长的痕迹!
秦妄迎面而来,他的眼中暗藏着压抑的情愫,还有她不愿看到的怜悯与悲伤!
“骗子,你也是骗子……”
元稹走到秦妄的面前,高高举起那半只断剑!
周围一众士兵暗自心惊,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可是嬴国国君,这疯女人敢对嬴国国君动手,真是活腻了,不得叫人扒一层皮?
然而剑刃并未来得及落下,而澜七早已经闪身到元稹身后,一记手刀将本就身心俱疲的她敲晕过去!
她眼前一黑,就如凋零的叶子向前摔去,摔进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
红衣似火的绝美男人就拥着湖蓝色裙装的少女,在这白雪皑皑的天地之间,旁若无人!
众士兵再次惊愕的合不拢嘴。
他们彻底搞不清楚元儿姑娘究竟什么身份了!
不仅与蒙古王子交情颇深,还被大椋国主捧在心尖,眼下竟连嬴国国君都对她含情脉脉、视若失而复得的珍宝………!
中了剑的贺拔葵看着元稹晕在秦妄的怀里,他才终于闭上眼放心的也跟着昏了过去!
“国主!!国主!”
富缮和大椋士兵急切的呼喊声回荡在空旷之间。
终究分不清这一切是梦还是现实,无论是哪一种,都逃脱不了被染上弑杀的血红色结果……
一切都冰封在这日的冰雪,似乎永无重启之日。
数不清的人留在了岁月的长河,河水却还在汹涌澎湃的向前翻涌奔腾着……
直到大椋占领了蒙古的第三日,谢鸣止才领着澧朝援兵姗姗来迟。
谢鸣止见此情势,并未急着与大椋军队兵戎相向。他反而第一时间接待了贺拔葵派来的大椋使者!并于当日就派人快马加鞭回澧朝送信!
天寒地冻,路途迢迢,直到半月之后的早朝之上,李邺丞才接到这封迟来的书信!
“皇上?”
众大臣见李邺丞看着那封书信的神情阴晴不定,以魏国公为首大胆发言提醒“皇上,谢元帅信中写的什么?”
“谢鸣止说,贺拔葵已经彻底占领蒙古,重建大椋。而克尔科王室全员……以身赴死!”
李邺丞将信递给苗维德,苗维德立马将之递到魏国公等人手中!
“贺拔葵要求与澧朝重修旧好,化干戈为玉帛……”
“这!这是请求休战?”
“如此便是最好了!蒙古既败,大椋独大,贺拔葵若当真肯臣服,对我澧朝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众大臣喜上眉梢。
李邺丞却是眉眼深深,阴气沉沉!
贺拔葵杀了元稹,屠了蒙古,他却因这澧朝皇帝的身份,不得不与之虚与委蛇、和平共处……
帝王之路,原来就是这样,终日以大局为重,永远护不住他私心想护之人!
“书信一封给谢鸣止,就说朕允了。”
百般不甘怨愤最后只能化为一句无能为力的叹息!
待早朝散去,李邺丞在苗维德的陪同下回了乾清宫书房。
坐在楠木椅子上,他又拿起那卷描绘着元稹身姿的画像,反反复复看着出神!
苗维德静静的立在他的身后,不敢吭声。
他又抬起手,一遍遍的摩挲着画像上那七八分相似的面容,眼眶又泛起了微红……
“圣上,焦作生求见。”
“宣!”
李邺丞轻轻卷起画轴,将之格外宝贵的放进桃木盒中!
一身暗红官服进来的焦作生刚好看见李邺丞收起画轴的动作,他压下上扬的唇角,献宝似的弯腰躬身,双手高举一细长筒状物件!
“圣上!微臣近日又淘到了一样稀罕宝贝,不仅能缓解您失眠的病症,还可以在睡梦中实现您想要的一切……”
“哦?苗维德,你先退下吧。”李邺丞颇感兴趣,屏退服侍的众人。
苗维德心有担忧,却又不得不听从命令退身出去,轻轻带上书房的门。
门里,一时只剩下李邺丞和焦作生!
“你说的就是这东西?这又是何物?”
“圣上,这袋子里装的东西叫[阿芙蓉],以火燃着,再放进着筒子里,您时不时吸上一口,就会觉着精神抖擞,浑身舒适,夜里睡觉再点上一只,睡得也会更安稳了!”
“如此神奇?”
“微臣这就帮皇上点一个,您试一下可好?”
“嗯,你弄来给朕瞧瞧!”
片刻之后,书房内烟雾缭绕,李邺丞斜靠在椅子上,脸上微微潮红,眼神迷离。
“皇上,感觉如何?”
“不错……”
“皇上……西南郸区户官最近不是空缺下来了吗?微臣这有个不错的人选………”
“西南郸区户官不是什么要紧的差事,暂且就依你说的办吧!”李邺丞意乱神迷“拿笔来,朕这就下任命书!”
待接过诏书,焦作生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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