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弄堂门口有持枪的阿三站岗,但这吓不住高桥秀中,不过如果能不与租界巡捕房发生冲突,他还是不想把局面闹得不好收场,于是决定就在这附近等着,樊彪总不可能一直呆在家里不出来。
此时的倭人对西洋各国还是心有忌惮的,不敢做得太过分,在很多事情上与租界当局交涉时尽管是气势汹汹,但也还一直保持着一定的克制,不敢真的动武。
高桥秀中原本要等到下午樊彪才会出来,哪知道上午十点不到,樊彪就乘坐小汽车从弄堂里出来了。
高桥秀中见状立即命令司机开车去前面截住樊彪的车,于是三辆小汽车一路风驰电掣开到了樊彪小汽车的前面,还有一辆车堵住其退路。
樊彪乘坐的小汽车被迫停下,还不等樊彪及手下心腹从车里钻出来,高桥秀中就带着七八个便衣特务下车冲过来用枪指着车内的樊彪。
车门被特务粗暴的拉开,高桥秀中向身边特务示意:“带走!”
两个特务伸手把樊彪从车里拉了出来,樊彪被好几支枪指着脑袋,无法反抗,被抓走塞进了特务的汽车内,四辆特务小汽车很快扬长而去。
被丢在原地的樊彪亲信立即对身边的人说道:“快回去召集兄弟们商议营救老大之事!”
……
张云鹤今天没有去野外训练,因为是礼拜天,两人都不不用上班,吃完早餐之后,张云鹤就带着妻子柳蕙兰去逛街,一路逛到了先施百货大楼。
先施百货是十里洋场第一家由国人经营的百货大楼,首创了商标标价和不议价制度,它的管理模式和经营理念对后来的百货商场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它从成立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里,全部都是以经营高档洋货为主,直到三十年代才开始加大了国货销售的比重。
“试试那件皮草吧?”张云鹤带着妻子走到百货大楼内的一家卖皮草的柜台指着一件貂皮大衣说道。
“那、那件太贵了吧!”柳蕙兰上心里有些发虚,这高档洋货区域的每一件商品价格都贵得离谱,她以前虽然也来过,但从来没买过。
虽然在淞沪本地出生,受到外来思想的影响而有些小资心理,可她也知道自己不是豪门贵妇,没那个命,穿这样的名贵皮草太过招摇。
女服务员笑着说道:“太太,看您家先生多疼您,这件皮草是意大利洋货,您看这毛多光亮顺滑,试一试没关系的!”
没错,此时的十里洋场早就有女售货员了,而先施百货就是第一家雇佣女店员的百货公司,在很多领域,它都开创了先河。
在热情的女店员的招呼下,柳蕙兰勉为其难的进试衣间去试穿,哪知这一试穿就舍不得脱下来,她对这件貂皮大衣太喜欢了。
有些人穿着龙袍不像太子,是因为他没有那种贵气,撑不起那件衣服。
而这件貂皮大衣穿在柳蕙兰身上完全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不仅很合身,还把她的气质衬托得更加成熟和高贵又恬静。
“就她了,多少钱?”张云鹤在见到妻子穿着这件皮草出来时就决定买下。
“先生,您太太穿的这件售价是八百八十块!”
柳蕙兰还没来得及阻止,张云鹤就把钱付了,这让她又心疼又高兴。
两人一直逛到下午一点才出来,买了一大堆东西,在附近一家洋人开的西餐厅吃午饭。
“号外,号外,青帮大佬樊彪疑似被特高科秘密逮捕!”
“号外,快来看号外啦,青帮通字辈大佬被特高科便衣特务当即抓捕带出租界,生死未卜!”
张云鹤和妻子正准备吃牛排,听到了大街上报童突然传来的叫卖声。
他心中一动,向餐厅的服务员招了招手,等服务员过来递给他一张钞票,请其为自己买一份报纸,剩下的作为小费。
服务生当然乐意,拿了钱很快就买来了一份报纸交给张云鹤。
“怎么啦?”柳蕙兰吃着牛排见张云鹤看了报纸之后皱起眉头就问道。
张云鹤放下报纸说道:“樊彪被倭人抓了!”
“樊彪?他是谁?他被抓跟你有什么关系?”柳蕙兰问道。
张云鹤说道:“这个樊彪是青帮通字辈大佬,手底下有一百多见过血的打手,不少都是武艺高强、枪法通神的江洋大盗,他还管着好几个码头上的几千个苦力,你也知道干我这一行的难免会跟这些地头蛇打交道,樊彪跟我的关系不错,我多次出货时都是找此人给我保驾护航!”
“我记得有次跟你说过,倭人早就在几年前开始拉拢帮会中人了,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很多帮会大佬都成了倭人的走狗忠犬!”
“倭人也拉拢过樊彪,但每次都被樊彪拒绝了,倭人肯定对此怀恨在心,这次樊彪只怕危险了,特高科那地方就是地狱魔窟,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照你这么说,形势会越来越严峻?”柳蕙兰问道。
张云鹤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
夜里,张云鹤再次来到了特高科。
他蹲在特高科办公大楼的房顶上观察着内外警戒情况,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特高科内外很明显的加强了岗哨和防御力量。
这次张云鹤是来救人的,而不是杀人的,当然为了救人也不是不可以杀人。
从楼房天台到楼下地面之间的外墙墙壁上,一根排水管直接通到底,隐身的张云鹤顺着排水管悄悄的爬了下来落在地上面。
一个由五个鬼子兵们组成的巡逻小队刚刚走过去,张云鹤就立即闯过一大片空地来到了监狱的门口。
“当当当”监狱的铁门被敲得哐当作响,里面的值班看门守卫叫道:“谁呀?”
“当当当”铁门再次被敲响。
守卫背着步枪来到门口伸头向外面看去,却铁栅门外根本就没有,正当他要开口骂是哪个混蛋跟他开玩笑的时候,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把他的头按在铁栅门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全身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想喊也喊不出来。
看着门内的守卫逐渐失去生命,张云鹤抽出腕刃,“咔擦”一声,腕刃收回护臂之内,他把手伸进铁栅门从守卫腰间取下钥匙,再轻轻放下其尸体,找到钥匙打开了铁栅门,推门而入,地上的尸体也随之消失不见。
监狱的过道里这时又传来鬼哭狼嚎和呻吟声,看来这几天小鬼子又抓来了不少人,天知道这里面有几个是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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