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畅一早就知道她的灵根是蓄意被挖走的,根本不是意外遭遇妖兽袭击。
那日有人冒充上明宗告知江畅,宗门看上了她的资质,行云道长约她在城郊密谈。
彼时还是原主,涉世未深,欢喜赴约后惨遭妖兽袭击。
江畅之后回想,便知彻头彻尾一场阴谋。城郊之外,怎会有妖兽出没?
而且记忆里,那时她最后的模糊视线,隐约是有一道窈窕身影,只是醒来后,并不是十分确定是否是幻觉。
如今,那道模糊人影和宁虞完美重合在一起。
一模一样的清冷姿态,一模一样的淡漠眼神。
江畅也曾经怀疑过上明宗,但她始终没想出来上明宗的动机,以上明宗的势力,只是从她身边抢走柳辞境,有成千上百种方法,而不是这种下作手段。
但现在她明白了这个动机。
若是真传弟子的未婚妻且又是谪仙的要求,那么上明宗自然不会拒绝。
一个未崛起的中等天才,其实和凡人又有多大区别?
举手抬足,随意碾死。
“原来所谓谪仙,居然也会行这种偷盗之事。”江畅眼眸凝缩,望住宁虞,寒声道:“可我想不明白,上品水灵根看起来很好,但就连在五大宗门眼中,也不是没有。”
“宁谪仙的癖好,原来就是捡破烂?”
冲击的气纹自宁虞脚下震荡开来,江畅被震退数步。
“念在你不知情,略做你不敬本座的惩戒。”宁虞声音微冷:“若再污本座清名,好自为之。”
“何来偷盗之事,你的灵根本来就是本座的。”
她不再自称我,而是自称本座,意味着以上位者的威严面对江畅。
“上一世,本座遭人袭杀,陨落庆安。临死之际,本座将一半灵根移植刚出生的你身上。”
宁虞徐徐说道:“谪仙转世的灵根都在天品之上,只是每转一世都要削弱大半,是以本座以仙法将灵根寄存在你体内。”
“谪仙转世轮回,时间未有定时,几年到千年不等。若本座数百年后转世,你还可以凭借这个灵根在修仙界拼一些成就。也只能怪天命如此,本座在之后一年便转世。”
“这灵根在你身上,最多修行至化神,而在本座这与本命灵根合二为一,可保飞升。”
“大道本无情,天下之物,能者居之。灵根在本座身上能发挥最大作用,更何况它本来就是本座给你的,本座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你有何理由憎恨?”
“江畅,如此,你可还执着?”
宁虞清喝一声,隐含神识,带着震慑人心的威压。
江畅仍以狠厉眼神直视她。
“江畅,既已知晓因果,本座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宁虞缓缓站起身,一字一句说:“三百年后,本座会和辞镜一同飞升。本座为你重塑的灵根,将是天品灵根,只要你安心修行,在修仙界亦是一方大能,届时可离开青虚山,天地之大,任你纵横。”
“你,答不答应。”
宁虞恩威并施,势在必得。
在她心中,这样的条件已经是别人求也求不来,固然江畅之前受了一些委屈,但这份补偿足以让她感恩戴德。
但江畅却盯着她,那种眼神依然让她感到不快。
“答应你个头。”
“宁虞,有一天你会后悔把这件事告诉我的。”
宁虞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本座永远不会后悔,修行路上,你永远连本座的背影都看不到,永远威胁不到本座。”
“那么,让你知道真相又有什么关系?”
她第一次凝视江畅:“无知凡人,看来你还不知道谪仙是什么样的存在,只有在感受之后,也许你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轻吐一字:“定。”
霎时间,江畅感觉如坠冰窟,仿佛浑身血液都被冻住,连周围的气压都仿佛被凝固。
她奋力挣扎,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宁虞不疾不徐的走到她面前:“你看,在本座面前,你没有一点反抗之力。现在是,将来也是。”
江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言出法随?”
“有点眼力。”宁虞唇角微勾:“那么,你觉得本座接下来想要你做什么呢?”
不等江畅回答,她便说出答案。
“跪。”
江畅的膝盖弯曲下去,身体在宁虞面前下沉。
宁虞微笑着,但目光却是清冷的,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愉悦的事。
太多人在她面前跪下,习以为常。
两人之间的空气陡然聚啸凝缩!
宁虞勾起的嘴角猛然收起,娇躯如触电一般暴退数尺。
江畅一脚蹬踏,储物袋抽出的大长刀夹杂着磅礴的刀意劈向宁虞!
师父留下的刀意,半缕她用来杀许家的暗卫可惜了,但这半缕用来破谪仙的言出法随倒是值回来了。
锋利的刀锋紧紧贴着宁虞,而宁虞低声默念:“散。”
刀身上顿时龟裂出道道裂痕,但狂野的刀意却将它仍旧紧紧凝固在一起。
宁虞眼眸遽然细缩成针,手掐法诀,一片半球状防御屏障在她面前形成。
刀与屏障相接。
刀与屏障俱碎。
江畅长发散落,被屏障的反作用震动内伤,口中喷出大片血雾。
宁虞拂袖侧身,又惊又怒地瞪视江畅。
残存的刀意在刀碎之后仍凶猛的高歌猛进,虽被宁虞闪过,却将她的长袖割断,露出她白瓷般的藕臂。
然后刀意直接破开带有法阵的墙壁一道洞,伴随着飞溅的墙砖尘土。
天浮宫的大门刷刷刷被撞开,秦白羽温周等人听到宫内这么大动静,纷纷强闯进来。
“宁师姐!”
“小畅!”
“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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