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畅!”
柳辞境和宁虞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江畅!
江畅脸上不苟言笑,她走得不疾不徐,但每一步都对两人产生了极强的压迫感。
一个炼气七层的修士,压迫着一个谪仙和筑基期天才。
她的杀气甚至不用言语,都知道她是真的想做些大逆不道的事。
“你想趁人之危?”宁虞冷厉喝问:“那你知不知道,谪仙是杀不死,我依然还能进入轮回!”
柳辞境始终不明白江畅对宁虞这样深的怨恨究竟从何而来,为何此前在江家那么多年,他都没感觉到江畅对他的爱竟这么深。
深到爱而不得,连谪仙都敢杀。
于是他很自然的挺身而出:“江畅,就算你杀了宁师姐,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江畅冷冷瞥了他一眼:“那正好。”
“要杀宁师姐,除非你先杀了我!”柳辞境奋勇拦在宁虞身前,决心以身入局,用自己的性命做要挟。
他愿意为宁师姐去死。
何况,江畅一定不会让他死。
江畅走上来,与他对视。
柳辞境视死如归,却胜券在握。
江畅一脚踹飞柳辞境,把他眼珠都快踹突出来,飞出三米远。
“咳咳!唔——!”柳辞境趴跪着干呕,大股大股的血从口中流出。
他勉力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畅。
“你是凭什么认为,”江畅看都不看他,以侧脸对他:“你不会死?”
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宁虞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
宁虞咬牙强撑站起,谪仙的骄傲不容许江畅这样看她。
江畅的拳快到仿佛没有动过,只有稍纵即逝的残影。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宁虞的眼眸遽然睁大,浑身僵硬又发颤,无力的坐回地面。
“你竟敢……你竟敢……”
她目眦欲裂地仰头瞪着江畅。
江畅面无表情地垂眼与她对视。
“我为什么不敢?做错了事,自然要付出代价的。”
“我何错之有!”宁虞愤怒叫喊:“灵根本来就是我的,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江畅回应她的就是反手一巴掌。
力道之大,将宁虞的一颗牙伴着血脱口而出,侧脸更是高高肿起。
而一旁的柳辞境却是如遭雷击,神情呆滞。
原来师姐她……真的是她挖了江畅的灵根?
宁虞骄傲地再次抬头凝视江畅,眼中满是恨意。
“我问你,如果没有这所谓你的灵根,我是不是也会有灵根?”江畅淡漠地说:“那么就是因为你,我同样失去了灵根。”
宁虞不服说道:“那只是有可能,大部分凡人的灵根是垃圾甚至是没有!”
江畅再次给她一巴掌,又是一颗牙,宁虞另一边的脸也肿起来。
很对称,很完整,而且看起来漂亮了一些。
“只要有这种可能,你就错的。”江畅说。
宁虞扯着嗓子怒叫:“我没错!”
“你挖走我的灵根,改变了我的命运。”江畅冷声道:“若不是我拼死离开江家参加试道大会,今日的我就是在许家被人凌辱或者流落在外如野狗,被无数男人骑在身上。”
“随意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你也认为没错?”
说完,再来一巴掌,第三颗牙飞出。
宁虞浑身颤抖,她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屈辱,跪坐在一个只比凡人高出一点的炼气期面前,如同被审判的罪犯。
她眼睛都快炸裂,疯了一样嘶吼!
“天地大道,凡人存在如蝼蚁,不过都是从生到死,哪有什么命运?荣华富贵还是凄凉悲惨,都毫无意义,一场假象一场空!”
“只有我这样的仙人,飞升仙界,天地同寿,才配拥有所谓意义,才有所谓命运!”
江畅毫不客气给她一巴掌,这一次更大力,飞出两颗牙。
“如果所谓仙人就是这种大道,那我应该杀光所有仙人。”
“江畅,你太狂了!”
宁虞神志已有些不清,掉了五颗牙,说话都带着风声。
“原来你才知道?”江畅终于笑了,她提起刀架在宁虞修长如天鹅的脖颈边上:“转世想起来的时候,尽管来找我。”
宁虞怒睁双眼死死看着江畅。
江畅抬起刀斩下。
“不要——!”
柳辞境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拼尽最后一丝灵力闪射到江畅面前举剑要挡住。
但他已是强弩之末,而江畅的刀势却如匹练。
宁虞眼眸微凝,手指飞速虚空画符,全身毛孔都渗出血来,染红了衣衫。
“天承我言,引我精血,动其灵骨,燃血化神符,燃!”
她的符文化成一道蓝焰,打在……柳辞境的身上。
柳辞境惊惧发现原已枯竭的灵根忽然爆发出汹涌的灵力,不受控制的从他体内奔流向他的剑,而灵根急速膨胀,几乎快要炸开。
江畅反应无比神速,中途变刀,凌厉的下劈变为格挡,侧身以刀面格挡住致命部位。
轰然一声,柳辞境的剑炸出强横霸道的灵气,将江畅击飞出数十丈,沿途撞断好几根树木。
柳辞境惶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身体控制不住的打颤。
“灵根……我的灵根……师姐,我的灵根!”
宁虞长舒了一口气,恼火瞪了柳辞境一眼。
“不过是灵根暴裂,慌什么?我有仙法,自能助你重塑灵根。”
许是察觉到自己语气有点严厉,她缓声道:“辞镜,若不出此下策,我们定会身死道消。”
柳辞境也是人杰,也知宁虞说的是正确的,但他还是感觉到难过。
生死之刻,宁师姐选择的是爆了他的灵根而不是自己的。
他能理解,却还是难免心头涌上些许失望。
可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这世上,会曾有一个人为他奋不顾身。
深吸几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柳辞境看着前方还没散去的烟尘,同样莫名的,心中一阵剧痛。
“她……死了吗?”一开口,才惊觉声音发颤。
宁虞以为他还是为灵根爆废而惊惧,但柳辞境却知道不是。
可究竟是因为什么,他却也不知。
“她只是炼气期,你的灵根自爆连筑基巅峰的修士都活不下来。”宁虞虚弱地说:“恐怕连全尸都不存。”
她并不解气,眼里还有愤恨:“就是便宜她死的太舒服了!”
柳辞境的心莫名地更痛,一寸寸撕裂着他。
他凝望着徐徐散去的烟尘,却忽然看到白茫茫之中,有一道黑影越来越大。
宁虞脸上第一次露出震骇之色。
怎么可能!
江畅徐徐走出烟尘,提着刀。
她依然走得不疾不徐,只是面色更加冷峻,杀机在四周浓稠得仿佛空气都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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