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一声尖叫,连滚带爬的朝仰面倒在地上的谢婉莹扑去!

    “姑娘,你怎么样了?”

    谢婉莹被摔的七荤八素,她腰间钝痛,臀部和后背也疼的厉害,她在红玉的搀扶下挣扎的爬起身,朝那男子投去愤恨的目光。

    徐三见状不由得冷笑,“你看我作甚?!县主说送客,咱这是将你们‘请’出去,若我用‘赶’的,你和身旁这丫头早就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红玉浑身一抖,忙扶着谢婉莹起身,带着哭腔道:“姑娘咱们快走吧!”

    在赵姑姑噬人的目光下,谢婉莹转身一瘸一拐狼狈的出了县主府,心中却忍不住打鼓,“红玉,你说二爷新婚之日那件事,孟氏是不是知道了?!”

    “您别自己吓自己!县主在那人魔手中遭了大罪,若是知道此事还不将咱们生吞活剥?咱们今日这般自投罗网,她哪儿叫让咱们出了这县主府?!”

    谢婉莹还是不放心,“那她今日为何突然在我面前提起隗未声?”

    红玉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只道:“这位县主好生可怕!她三言两句便绝了姑娘的念想,却又保留一丝余地,言语间既似提点又似告诫,奴婢实在摸不透她要如何……”

    “她对二少爷没兴趣!要不然我一个妾室主动上门,她要么叫人收拾我一顿,要么去找夫人闹,更有甚者一状告到御前,这才是为人妻者该有的反应!”

    “无欲无求之人,最难对付……”

    见谢婉莹陷入沉思,红玉忙道:“您先将县主之事放一放,还是想想咱们回国公府怎么交待吧!”

    谢婉莹的心一沉,她今日铩羽而归,只怕夫人又要寻她麻烦了……

    “姑娘您快看!”

    听见红玉的惊呼谢婉莹忙抬起头,只见县主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没有车帘,二人一眼便看到其中装的堆积如山的礼物。

    赶车的小厮朝二人道:“小人奉县主之命送二位回府!”

    谢婉莹闻言忙推辞,“不敢劳动小哥,县主府和国公府一墙之隔,咱们走着回去便是!”

    那小厮却道:“县主的赏赐何人敢拒绝?姑娘赶紧上车吧!”

    说罢不由分说的将两人推上车,随后鞭子一挥,架着马车朝国公府去了。

    说是一墙之隔,可两家门户未通,整整绕过一条街这才到了地方。

    红玉浑身不自在,低声道:“县主不喜欢小姐,为何赏了咱们这些东西?”

    谢婉莹冷哼一声,“那必是想在众人面前扮贤惠!”

    待到了国公府,便有下人上来搬东西,红玉忙问:“姑娘,咱们将这些赏赐放在何处为好?”

    “县主赏的东西我不敢私受,你们随我去见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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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妈妈走进屋内,朝面带怒色的余夫人道:“婉莹姑娘来了,还带了从县主府抬回的礼物!”

    余夫人面上泛起冷笑,“叫她进来!”

    谢婉莹进来时见余夫人正在喝茶,便悄悄立在一旁。

    “你见到二少夫人了?”

    见谢婉莹点了点头。余夫人又问:“你此番去县主府,究竟是乐儿叫你去的,还是他老子吩咐你去的?”

    听着话茬不对,谢婉莹忙道:“我是听少爷说县主大安,这才去探望……”

    “她再尊贵也是我的儿媳妇儿,是国公府的少夫人!你叫的什么县主?!”

    这个难缠的老太婆,不过一个称谓也值得她发怒?!

    谢婉莹恭顺的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是,是婉莹自作主张去探望二少夫人的……”

    余夫人冷笑着打断,“我竟不知国公府现在已是你当家!你虽领着牌子管着事儿,不过是个使唤物儿罢了,正经连个‘妾’都没争上,便敢越过老太太和我往乐儿媳妇跟前献殷勤去了?!”

    谢婉莹忙道:“夫人误会了!我是听闻二少夫人病体初愈,不日便能归来这才前去探望,并不敢藐视主子们啊!”

    “你不敢?那车上的礼物又是怎么回事儿?”

    余夫人想起自己去见儿媳妇时竟被赵姑姑阻挡在外,还说了好些挤兑人的话,余夫人一生气便再不登县主府的门;偏谢婉莹这个贱人仿佛有意跟自己作对,隔三差五就往县主府跑。好在孟初晗懂规矩,对这贱婢的殷勤视而不见。国公爷却因此生了大气,说她这个做婆婆的心胸狭窄,还斥责她给儿媳妇下毒,骂她心肠歹毒竟想毁了儿媳妇的脸!

    天可怜见!给孟初晗梳妆的婆子根本不是她的人,可这人偏偏死咬着自己不放,宁愿被国公爷打死也不改口。知道如今在旁人眼里自己已成了个陷害儿媳的恶毒婆婆,余夫人心中有苦说不出!

    也不知谢婉莹今日使了什么手段,竟成功见到了病体痊愈的孟氏。二人必定相谈甚欢,孟氏才送了她好些礼物!

    一个主母、一个奴婢,她们两个能谈些什么?莫不是背地里变着法儿的骂她狠毒、小心眼儿……

    余氏怎受得了这个侮辱?!她越想越生气,愤怒的冲着谢婉莹道:“你个目中无人的小蹄子,仗着老太太和乐阳宠爱便在我面前逞威风,还敢在孟氏面前诋毁主子,你的良心给狗吃了?!”

    “你以为讨好了孟氏就能给我儿做妾?少做白日梦了!似你这种恶毒妇人在眼前晃上一晃我都觉得脏!乐阳少不更事才被你这贱婢哄骗,你打量着讨好新妇便能在国公府立威?我告诉你,不能够!我活着一日,你便要做一日奴婢;便是我死了也要给宗族留话,不许你进曹家祠堂!你生的那两个小东西也休想继承我儿的家业。我今儿就把话放这儿——舞儿和乐儿终生不许纳妾,国公府的爵位和产业必须留给嫡子!”

    红玉闻言瘫坐在地,口中不住求饶。

    轰!谢婉莹只觉天塌了,余夫人的话如泰山压顶,一瞬间将她的希望全部击碎!

    谢婉莹抬起头,直勾勾看着盛怒的余夫人——

    夫人少有这般急言令色,自己一介贱躯死不足惜,可她的儿子、女儿又该怎么办呢?!

    无名无分的庶子,连宗室族谱都入不了,将来要怎么活?

    她究竟是哪里没算对,到底做错了什么?

    日后、日后该怎么办?

    谢婉莹眼前一黑,在红玉的尖叫声中咕咚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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