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忆家心虚地收起心中的慌乱,不悦地瞪着一脸装无辜的凌啸,忍不住怒吼:“什么见不见家长的啊!你和我不就是上下属关系,充其量也就是普通朋友!见家长是你我需要的程序吗?就算需要,那我也不应该是以女朋友的身份!”
真是觉得无理取闹,香樟树捍卫大战的凌啸是霸道无理的,后来工作中细心指导的凌啸是温和亲切的,这会儿怎么会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我……”他支支吾吾的没再说什么话,只是眼底飞过的一丝绯红让楚忆家错以为他害羞了,于是觉得好笑的扑哧出声。然后下一刻他却又出现了那副霸道的样子拥住了她。
这个怀抱真温暖……楚忆家突然也忘了拒绝,路边经过了一对小情侣看到了她们,还在那里窃窃私语什么,楚忆家忙推开凌啸转身准备逃开,可是凌啸似乎一点也不想让她一个人走。
他拉着楚忆家去了车库,将她硬塞进车里,说是送她回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时晴时雨的,你比夏日里的天气还让人难以捉摸!”楚忆家不解气的啐他,他很快地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转个弯驶出了小区,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楚忆家,只觉得不自在,不自在,不自在!这一整天她就觉得这个词在她身上一直体现着!
太过于沉默的气氛,让她觉得真够闷的,于是开口打破这样的局面:“下午不上班是吧?我们这么悠闲的兜着风。”
他没有理她,楚忆家自觉无趣,于是数着窗外掠过的大树打发时间。
到了巷子门口,凌啸放了她下来,他跟着也下了车。
香樟树下,楚忆家抬头看着香樟叶子们在微风中轻舞,罅隙的阳光不时地撒下一地的光晕。这样的角度观望香樟树,是多么幸福的视角。然而站在身边的却不是辰璋。
“你说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凌啸本来可以送楚忆家到了这里就可以自己回去了,却硬是说还要跟她说什么?
凌啸穿着一件米色的线衣,里面的衬衫打着领带,他坐在香樟树下,也学着楚忆家看了看树缝,他抬起手做了个万花筒的样子对着树冠看了又看。再仔细看他,这是一个成熟男人做的一个可爱的动作,他,其实挺好看的……楚忆家不由扯开嘴角笑了笑。
“我突然,也觉得这棵香樟树很有意思了。”
楚忆家疑惑地看了看他,他不是说这树好看,他不是赞扬这棵树,而是说香樟树很有意思。
“这棵大树夺去了弟弟的生命。那年他刚回到兰屿市,他跟我要了车,撞在了这棵香樟树下……”他顿了下,然后看着楚忆家说,“死了。”楚忆家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提起了这件事,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那份无助……
“后来因为这棵香樟树我认识了你……从此我也改变了对这棵树的看法……因为一个女孩子,让我看到了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他抬起头看着树叶,半眯着眼,“那是一种信念,一种我没有的,凌浩也没有的信念。那是一种对于某种事物的坚持和守护!”他看着楚忆家,然后不缓不慢的说,“是你让我从伤痛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爸都原谅我了,可是我后妈不会原谅我……她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弟弟,怪我把车给他开……他才十七岁啊!他根本不会开车……他那么好的年纪,本该有着很美好的未来……”
看着凌啸又要陷落深深的痛苦里,楚忆家不由自主地走向了他,可见他低下了头,抱着头在那里自责楚忆家又停住了脚步。“我也怪我自己……可是爸爸让我结婚,这是他对我唯一的要求,我想帮他实现,我也想对自己做错的事弥补什么……可是我一点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我不是不想谈谈恋爱,是真的没有遇到……是真的……”
楚忆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如此的痛彻心扉在诉说,然而楚忆家心里也在隐隐作痛,像是在莫名的心疼着他……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心间滋生蔓延……
“可是,当我遇见你……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凌啸突然站起身来,轻轻地将双手搭在楚忆家的肩头,她感觉害怕,一种让她突然好害怕的感觉在心头荡漾……他继续在说着话,他似乎并不想她回答什么,“小忆,我等你长大!我爸答应我了,缓几年,我是男人,迟几年结婚没关系的,我等你毕业,毕业了我们就结婚!”
楚忆家下意识地甩开他的双手,心里那抹恐慌促使她不知所措起来,可她还是必须解释清楚一些事情。
“凌总!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啊!我们……”
“不要叫我凌总,这样的称呼感觉我们好远,你知道吗?”看着他眼里满含的星星点点,楚忆家不禁更加害怕起来,这种眼光,多像是韩潇然看她的神情……这不是她和他之间该有的暧昧!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们不要总是当我像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生好不好?”韩潇然是这样,凌啸也以为这样?把她当成什么了?
“小忆!你不懂!你跟姚辰璋那根本不算爱情!你们只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而已!小孩子过家家酒的,能玩一辈子吗?”凌啸又一次激动地摇着楚忆家的肩膀。
楚忆家拍掉他的双手,感觉他今天的无理取闹有点过分了。
“你胡说什么啊!谁说的过家家就不能成为爱情!再说了,你谈过恋爱吗?你知道什么是爱情?”
“我当然谈过!你还小,你根本不会懂!不能给对方幸福,这样的爱情怎么能算爱情!”凌啸脸上的表情开始强硬起来,像是在极力跟她理论一般。“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没关系,我不会逼你,我等你!”
不能给对方幸福?
“呵,那么你懂什么才叫幸福吗?”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
见他又要说些什么她不爱听的话了,楚忆家忙打断他:“我要的就是跟辰璋在一起,而且是一辈子!我的幸福,只有他能给我!你懂吗?”
“我说了这只不过是你小时候玩的过家家,等你再长大一些,你会发现,这些其实都只是一种习惯!”
楚忆家不想再听他这些言论,也许有太多太多的人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有她的想法,她不喜欢被人左右了自己的想法!她避开他,拼尽了全力往家里跑。
下午的阳光,亮的发白。记忆里那一次的奔跑那么的让人感觉疼痛。似乎在青春的记忆里,这样的午后有着温暖而让人窒息的闷。
从那之后,她没再和凌啸联系过,她以为就此别过,便是一辈子,可是她忽略了一点,地球是圆了,绕了一圈,总会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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