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不远处背影纤细的少女消失不见，陆昭礼从容地接听电话。
“d教授，您好。”
他语气清冷，并不意外这通电话的到来。
亦或是说，他原本就在等着这通电话。
“陆先生，温小姐应该在计划内返校了吧？她是个聪明的姑娘，rh—63的数据，我相信她能给到我，我们应该信任她。”
d教授平静开口，声音里带着疲倦。
他所在的国距离华国，只差将近八个小时，昼夜颠倒。
俨然，他又做了一整天的实验。
陆昭礼低低嗯了一声时，看向前方时，眉眼深邃。
“她已经回学校了，多谢教授了。”
“您不需要谢我，我们这些搞科研的，一向最怕资金链短缺，陆先生如此大手笔，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不过是一件小忙，还有利我性，我没必要拒绝，何况我也是欣赏温同学的！”
d教授的声音显得更加疲倦，言语中却充满敬意。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告诉温同学有您的参与？”
舌尖顶着左腮，陆昭礼转头望向早已看不见温意欢身形的学校大门，眼底浮出一抹落寞，如同暗雾弥漫的深夜，深不见影。
“她不需要知道，最好有朝一日，离我越远越好，别再回来了！”
二人又说了两句，陆昭礼这才挂断电话。
驱车，扬长而去……
此刻，远在国的d教授望着手机，微微失神。
昨天说来也巧，他原本正打算联系温意欢时，她先一步将电话打了过来。
于是只能接通电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殊不知在温意欢打电话来的三个小时前，他不仅收到了一笔实验室的巨额资助，也同时知道了rh—63被人恶意毁掉的消息。
再度听闻温意欢重复，他既感慨又心疼。
于是按照陆昭礼的吩咐，利用自己的名声和科研界地位，安排她回学校继续进行实验。
d教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没有人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继续昂起高贵的头颅。
至少他不能。
他需要实验，那就需要大笔金钱资助。
在d教授眼里，这位陆先生愿意为温意欢做到这个地步，应当是极为在意她的。
可没想到，居然是希望她完成实验，尽快出国，离他越远越好？
可怎么会有人花上亿元，只为了帮别人完成心愿，然后再将她送出国呢？
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源于喜欢还是讨厌？
这世界，真是让人搞不明白……
走进学校后，温意欢便联系了张教授，二人约定在实验室碰面。
等温意欢到达时，才发现校长也在。
看见她，校长再没了前些日子的愁眉埋怨，脸上堆着笑，朝她嘘寒问暖。
“温同学，都是一场误会啊！学校之前不了解，如今知道你有难处，这不赶忙把你找回来了？”
“你尽管实验，需要什么和张教授沟通，我会让他去安排，现在你什么都别想，专心把实验完成！”
看着他脸上市侩的笑，温意欢厌恶蹙眉。
可他毕竟是校长，成年人之间的规则，她多少懂得。
只能假装感激，道了声谢谢。
校长满意拍了拍温意欢的肩膀，扬长而去。
“不必在意他，专心你的实验就好，关于d教授提起的零号数据，我也不记得你还放在了哪里，这几天你一边实验，一边好好想想，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校长走后，张教授上前安抚温意欢。
温意欢点头，感激道：“谢谢老师今天打电话去陆家。”
张教授一愣，轻笑摇头，“没什么可谢的，老师都希望学生更好！”
嘱咐了一番后，张教授也离去，实验室门被关上。
从今天起，这个实验室只为她所用。
先前的学生们，都安排在了其他的实验室进行学习。
走向熟悉的位置，温意欢此刻满脑子都只想到那日她走进实验室时，李媛媛在这里焚烧她物品的时刻。
血液几乎凝固，直到此时想起，她也依旧控制不住地发抖。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完了！
深吸一口气，她摇摇头，将所有的不安尽数驱逐，静下心来打开电脑，回忆着平时的实验步骤，又一次开始了新的演算……
突然，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是叶少霆打来的电话。
她猛地拍向脑门，连忙接通：“抱歉叶大哥，我今天回学校了，忘记通知你了！”
电话那头微怔，继而传来低声轻笑。
“这不是巧了，刚好我今天有事不能去接你，正想打电话跟你说一声来着，这下好办了！”
闻言，温意欢松了口气，“那还好……”
“不过，你怎么突然回学校了？”
“是一位教授替我争取来的，他很欣赏我，想让我尝试复刻数据。”
事情太复杂，温意欢解释不清，只能简短回应，好在叶少霆也不介意。
“是吗？那他人还挺好的，和我一样。”
说完，二人都不约而同笑了。
“你在学校对吧，今天中午我能去找你吃饭吗？”
温意欢想了想，在学校不像高级实验室，有专门的人提供餐食。
她要吃饭，还得去食堂打饭。
这样一来，和叶少霆出去吃饭的时间差不多。
于是欣然同意。
“可以。”
“那行，咱们中午见。”
挂断电话，叶少霆收起手机。
看了一眼眼前的陆家老宅，调转车头，驱车离去……
尝试演算几次，依旧没能得到结论后，温意欢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开始思考零号数据……
零号数据是rh—63的初始版本，也是最原始的数据。
虽然具有不稳定性，可只要找到了它，后面一系列的推算都有了依据，就不会像没有根基的浮萍。
只是零号数据，她之前也保存在了服务器和移动硬盘里，可已经被李媛媛毁掉了！
但经由d教授昨天那么一提醒，她也猛然觉得，好像还存在了哪个服务器里一份。
可到底是哪里呢？
温意欢想了许久，始终没有答案。
蓦然，手机突兀响了。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低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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