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词当然也看见卓牡丹又被拉进群了，而榴莲千层塔得知真相之后，也发了消息过来吐槽：“大哥你不动声色收了两个妹子，怎么就不知道跟我报备一下，我的威信就这样被你糟蹋了！”
他堂堂管理员何曾低声下气哄过人，还是两个，只能说大哥的女人不能得罪。
谢词淡淡一笑，这才把耳机戴上，一边给榴莲千层塔回了信息：“我录歌了，你自便。”
榴莲千层塔又要吐一口老血了，妹的他好心好意当管理员替他打理事务容易吗，连一声谢谢都捞不到，还得保姆一样哄妹子。
卓牡丹和裴音音都还不知道，谢词其实就在群里，如果知道的话，至少裴音音晚上是睡不着了。
平时多少没节操的话都在群里说，谢神我要给你生猴子都是常用语录。
谢词录完歌已经是深夜两点了，他的这幢宿舍楼独立于学校，所以没有宿管，也没有熄灯时间。房间里布置的也都是老式的开关，每天谢词都是在这样孤寂无人的氛围中入睡，和醒来。
但有时候为了艺术的牺牲，便是让自己变得孤独，艺术的特性高雅，注定了它与大多数人无缘。
看着电脑页面上，自己五年来录制的歌曲列表，尽管谢词努力的在弘扬戏曲，可在传统戏曲的这条路上，还是漫长路远。
更多的人入了古风歌的圈，却很少有人坐在戏院里完整看完一场《霸王别姬》。
谢词慢慢合上了电脑，收起了耳机，在这里，他是青南的学子，还有很远的未来，在等着他。
上午卓牡丹上了两节建筑课，教授宣布了将在下周开始第一次的社会实践，实践地点已经定在本市的一个大型建筑工地上。
对于建筑来说打地基是基石，而建造过程反倒只是搭积木一样按部就班，所以建筑师眼里泥瓦匠工人的工作是最没有技术水准的。
而卓孟军，恰恰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
卓牡丹收到了卓孟军发来的一张照片，站在半施工楼前的卓孟军戴着安全帽，身上明明都是灰土，却笑得十分灿烂。
底下文字是，女儿，加油。
卓牡丹将照片下载保存，然后收拾好奔赴下一节主课。
这一天的辗转下来，竟是少见的满课，走出教室所有人都是一脸疲惫，青南的课业压力当然不轻，才开学一个月就已经深深体会到了。
“感觉自己在经历又一次高中。”
这是八大重点学系的学子们发出的心声。
卓牡丹是最后一个回到宿舍的，路上还听到同学有气无力在议论：“听说明天和后天都是满课。”
杨紫跟裴音音坐在床铺上低声交谈着，裴音音说道：“牡丹。”
卓牡丹看着两人，罕见有些停顿，“明天我的课，和选修课冲了。”
大学里课程互相冲突太正常不过，只是她们这一个月还算幸运，一次也没有冲过。
裴音音咬住了唇，片刻道：“没关系，你以主课要紧。”
卓牡丹心里也有一丝动摇，她是想去上戏曲课的，但往后这种主次冲突会越来越明显。
繁重的课业让每个人都有心无力。
不能承之重，何以成大将。今天的课上教授如是说。
选了青南，选了建筑，就说明不是来享福的，人生第一课就是取舍。
第二天，裴音音准备上课的时候，看着卓牡丹空空的床铺，还是有一丝失落。但她很快就提起精神，想想马上要见到谢词，顿时那一点失落就没了踪影。
来到教室上，不意外地发现，教室里的人又少了，裴音音这次不用再争抢，选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了。
很快，谢词也来了，他在教室里看见裴音音，轻轻对她点了点头。
只是这么简单的打招呼，已经让裴音音小鹿乱撞。
谢词还是坐了之前的位置，胡云生放下教案，微笑开始上课。
今天恰巧讲的是戏曲中最为艰深晦涩的内容，裴音音原本还偷偷看偶像，后来紧皱着眉头手脑并用，等到下课时看着匆忙记下来的东西，还是一知半解。
一看许多学生也都是懵逼看着胡云生，本以为选修戏曲就是听听曲，随便混一混的学生，这节课之后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谢词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下课后，面对走过来的胡云生，他淡淡一笑问道：“导师原定要讲的不是这个课程吧？”
明显朝纲了。
胡云生含笑：“那个小朋友没有来？”
谢词眸子动了动，慢慢回过味来：“卓牡丹？”
胡云生应该还没记住卓牡丹的名字，而对他来说，这一个教室里的确都是“小朋友”。
谢词点点头，轻道：“应该是有别的课。”
胡云生没多说什么，腋下夹着教案离开了教室。
裴音音这才敢上前。
“牡丹她今天有课。”裴音音想了想，发现自己完全不具备和谢词搭话的天赋。
谢词看着她，慢慢笑了一下：“谢谢你告知。”
裴音音张了张嘴：“我，我应该课前，先和胡教授请假才对。”
她居然忘了。虽然只是选修课，但胡云生这样的大师教授，显然她们应该给予更多的尊重。
谢词也顿了顿，道：“不要紧，导师不会介意的。”
既然选择来青南教选修课，又是戏曲这个冷门，胡云生就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裴音音低着头，手指有点紧张的搓着，就像是情窦初萌面对喜欢少年的小女孩。
她内心拼命说，快说点什么啊，难道就这么冷场了？
谢词看着裴音音，能感受到那溢出空气的尴尬，他说道：“我们宿舍好像一个方向，一起走吗？”
裴音音呆呆盯着谢词：“真，真的吗？”偶像主动要跟她一起回去？
谢词已经转过身，笑了一下：“走吧。”
整个路上裴音音都是踩在云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余地思考，连谢词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都还浑然不知，谢词只能出声叫醒她：“替我和牡丹问好，再见。”
裴音音依然呆如梦里，她看着转身的谢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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