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说完,忽然抿住嘴。

    ——说错话了。

    她怎么能站在外人角度,灭舅舅威风。

    白笑下意识要找补。

    一抬头,却正好对上金子的一双白眼。

    白笑:“?”

    “有没有搞~错~~”

    金子拉长的声音里满是鄙夷。

    “这可是我舟,哥!”

    “天气预报错了,我舟哥都不可能错!”

    金子斩钉截铁,又哼笑一声,“小丫头,你不知道吧。”

    他竖着大拇指朝林舟的方向比划。

    “我舟哥,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测孕神手’,他能有错?”

    白笑:噗!

    测、测孕神手?

    认真的吗,江湖上谁家好人取这名啊。

    【好家伙,连江湖上的名号都有了。】

    【噗哈哈测孕神手,还挺拉风,失敬失敬!】

    【就是不知道这江湖管多大片地方了哈哈!】

    白笑倒不是不相信她舅舅。

    只是金子这与有荣焉的小弟模样,让她很不爽。

    莫名有种地位不保的错觉。

    那~可~是~我~舟~哥~~

    那还是她亲舅舅呢!

    “错是不会错,可万一他故意乱报呢?”

    白笑暗暗搓着牙,故意问。

    “乱报?”金子别过身子,夸张地瞪了她一眼。

    又不客气地哈哈笑起来,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

    “小姑娘,你在附近打听打听。”

    “我舟哥的信誉和名声,那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的!”

    金子说着,一巴掌拍在胸脯上。

    “要是我舟哥会说谎话,那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白笑:“……”

    大哥,这评价是不是……太高了点?

    连她这个自家人听着都脸红。

    除了脸红,还有种被人莫名其妙抢了台词的疯感。

    白笑一时心情复杂,脸上的神情都跟着古怪起来。

    金子见状,还以为她是不相信。

    “不是、小姑娘,我刚听你叫舟哥舅舅,那你不是舟哥外甥女吗?”

    “你这外甥女咋能这样呢,连自家人都不相信,可真给我舟哥丢人。”

    金子愤愤一顿输出,再不想跟白笑废话。

    嫌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走了。

    找林舟去了。

    脸上瞬间切换上了标准狗腿子笑。

    独留白笑在风中凌乱。

    不是,她请问呢,她怎么就丢人了??

    她这不是单纯好奇嘛!(`)=3

    她自家亲舅舅,她还能不信了?

    【笑死了,笑笑这下就算长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当舔狗遇上顶级舔狗》】

    【要是哪天小舟兽医成立什么后援团,我有预感,选团长的时候,这个叫金子的哥们儿绝对是笑笑的有力竞争者!】

    【笑笑你应该感到庆幸,幸好海东青、小狼崽,还有家里的大黄狗不会说人话,不然估计竞争压力还会大好几倍哈哈!】

    【笑笑:当我的对手十有八九不是人!】

    幸好金子还有事。

    等林舟全部测完,又热情约好改天有空请林舟吃饭后,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白笑终于松了口气。

    ——劲敌啊!

    “怎么了,刚看你跟金子在说话,说什么了?”

    林舟坐上面包车,笑着瞥她一眼。

    白笑努了努嘴,没好气地别过头。

    “没什么。”

    一场败仗,有什么好提的。

    不过下次要是再遇到他,她必须得把场子找回来。

    这可是她亲舅舅,亲的!

    想到这,白笑主动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为什么他要请你来测一遍母牛有没有怀孕?牛贩子还有什么讲究?”

    “倒不是什么讲究。”林舟一边点火一边解释。

    “只是不一样的情况,母牛会卖到不一样的价格。”

    “有没有怀孕,怀了几个月的孕,都是影响价格的因素,月份越大,价格越贵。”

    白笑抠抠下巴。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直接买小牛犊还要花钱呢,买怀孕母牛,也就相当于买一送一了。

    难怪。

    白笑若有所思。

    又忽然觉得不对劲。

    “舅舅,他特意来请你过来……纯帮忙?”

    白笑故意咬着最后三个字。

    “客气话而已。”林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果然,毕了业还是清澈的大学生。”

    白笑:“……”

    泻药,有被讽刺到。

    白笑其实是想问,不给钱吗?

    说起来,她回乡这一个多月以来,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她之前一直都没有想清楚。

    或许是对金子这个“劲敌”有种莫名的敌意,倒让她突然想起来了。

    她跟在舅舅身边出诊一个多月。

    ……怎么都没见过舅舅收钱呢?

    不管是去村民家看诊也好,还是来帮牛贩子测孕也好,按理说都是工作,应该要收钱的。

    可她不仅没见过收钱,也没见过大家主动给钱。

    什么情况?

    难不成舅舅才是正儿八经的“义诊”?!

    白笑当时是怎么被岔开的话题,她已经记不大清了。

    总之没能问出口。

    后来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因为,要过年了。

    一年到头,过年是最开心的时候。

    平时清清冷冷的偏僻小村子,也开始热闹起来。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门头上大红灯笼高挂,红彤彤的对联喜气洋洋。

    就连院门对面的路边墙上,都贴上了“出门见喜”四个大字,无一不是在表达大家对新年的美好祝愿。

    小孩子穿新衣戴新帽,拿着烟花和鞭炮。

    在巷子里穿来跑去,把年味带到村子的每个角落。

    林舟家没有小孩子,却有小崽子。

    还是头一次过年的小崽子。

    时隔一个月,小狼崽身上又穿上了红红绿绿的小花袄。

    脖子上还系了根带铃铛的红绳子。

    铃铛旁,还坠了个小小的福字。

    小白也难得穿上了件新衣服。

    是件带福字的大红袄子。

    一针一线,都是老太太亲手做的。

    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昂着脖子神气极了。

    白笑咂咂嘴,暗戳戳地捅了捅林舟的胳膊。

    “舅舅,太姥姥这还真是把它俩当亲太孙在养啊,你还不赶紧努努力,看把太姥姥给急成什么样了。”

    林舟瞥她一眼,忽然抬臂高声道:“奶奶,笑笑说她吃醋了,她也想要一件花袄子。”

    “就小狼崽那样的,她说她每天都穿!”

    白笑:“?”

    袁孝珍老太太年纪大了,耳朵还挺好。

    她乐呵呵地看过来,“好好好,太姥姥给你做啊,一定给我们笑笑选件最红的。”

    林秀闻言还嗔了一眼自家闺女。

    “你这丫头,以前不是最不爱穿红绿花袄了吗,这会儿怎么还吃上小狼崽的醋了,真是,越大越没出息了。”

    白笑:“??”

    “不是,我……”

    “怎么,你不想天天穿?”

    林舟打断她的解释,眼里是明目张胆的笑。

    “难道你还嫌弃太姥姥给你做的衣服了?”

    白笑:“……”

    白笑生气,白笑捂脸,白笑无fck说!

    呜呜球球了,快来个人把她舅舅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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