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还在沉睡之中。
耳边传来不少人在木板通道上踩踏的声音。
沈北瞭望一眼,天空的边际悄然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预示着又一个清晨的到来。
太阳尚未完全挣脱地平线的束缚,但那股蓄势待发的力量已透过云层间的缝隙,洒下了一抹微弱却坚定的曙光。
外面的人们又开始新的一天工作。
主要任务还是收集木材。
其一可以自己用,其二可以卖给上层社会的居民。
任何时候,社会阶级皆在。
有人忙忙碌碌食不饱腹。
有人清闲修养大鱼大肉。
小k起床比较早,沈北走出房间之时,小k早已经随着大部队走出庇护所。
沈北倒是不着急。
吃了些肉条还有被烘干的果蔬,加上一点如同擦过菜汁的破抹布口感的能量膏。
穿上动力战甲,右侧腰间插着左轮手枪。
左侧放置一把匕首。
背上狙击枪,抱着霰弹枪走出门。
房门锁不锁无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
逃荒世界没有君子。
这个稀有品种的人类,早就死光了。
也没有教育再造“君子”
所有人能混一天是一天。
沈北的房车本身就在泰坦最后方,没走几步,映入眼帘的便是缓慢倒退的荒野景色。
沈北计算下路程。
当初丢弃皮包的地点,距离泰坦有五十公里。
现在泰坦处于不断移动之中。
距离差不多增加三十多公里。
总里程大概在八十公里左右。
“大概在夜晚才能抵达地铁的裂缝处。”
沈北跳下庇护所,双脚在地面一顿,稳住身形,与泰坦背道而驰。
前进十公里左右,还能看见36号庇护所的居民出没,拉运着木材。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皆是腰抬背扛枯木树枝。
沈北再次行进二十公里后,彻底看不见任何人类活动迹象。
只有茫茫然的荒野,和不断出现的凶兽。
战甲内部传来微弱却稳定的机械运转声,沈北步伐逐渐加快。
能绕过去的凶兽就绕过去。
实在绕不过去,远距离射杀。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
沈北距离丢弃皮包位置,仅剩两公里。
这一路,除了凶兽,沈北未曾遇到任何人。
再度走过两公里,沈北就可以完成自己的任务,揭开皮包的秘密。
然而,沈北却停下脚步,犹豫不前。
此时的他站在山顶,扑面而来的夜风中,沈北似乎嗅到血腥的味道。
沈北其实非常清楚,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迹象,夜风很冷,带着荒野中常见的冷涩气息,但是里面没有血腥味道,一丝一毫都没有。
这是对危险的感觉,而且是身体的感觉,以这种方式在提醒着沈北。
沈北努力向夜色深处望去。
但在浓黑的夜幕下,即便战甲让沈北拥有夜视能力,放大视野等多项强化过的感知能力,看到的范围也远远小于白天。
这样看过去,沈北没有任何发现。
他取出不断利用战甲面罩缩放视野,再次扫视夜色下的群山。
但是切换过所有模式后,沈北依然没有找到危险出自哪里。
沈北深深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杯弓蛇影。
毕竟,12号庇护所盯上自己,派出人手蹲守,也不是不可能。
但怎么瞭望,都未曾发觉出异常。
至少,在视野之内,一切都很安静。
就在沈北以为自己的感觉出了错误时,远方山岭上忽然亮起一团红色光芒!
然后是一名人类临死前的惨叫,最后传来的才是一记沉闷的枪声。
狙击手!
沈北霍然转身,瞳孔急剧收缩。
“这附近有两伙人在作战?”
沈北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这一路走来,别的地方没有交战情况,偏偏是靠近皮包的位置?
如此巧合吗?
很快。
在不同的地点,红色光芒接连亮起,然后是交织在一起的惨叫和枪声。
不止一个狙击手。
而且,子弹乱飞,甚至有一颗子弹差点打到沈北。
沈北趴伏在山顶,观察着枪火喷射的光点。
令人牙疼的是……
两伙人对射的方向,刚刚好都在沈北必经之路上。
且,呈现一种向着地铁裂缝方向移动的架势。
“目标和我一致?”沈北脑子有点乱。
沈北可不记得,这个几乎被掩埋,四处断裂的废墟都市可没有什么值得搜刮的高价值物品。
若是说有,那也只是皮包了。
但这个皮包的位置连追马和甘墨都不知道。
这两伙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是怎么知道的?
沈北深深地吸了口气,取下背上的步枪,冲进了茫茫的夜色中。
夜色下,只看得到一点幽幽的银辉光华闪过,然后一切重归黑暗。
沈北将纷繁复杂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也不在想这两伙人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专心在黑暗中无声疾行。
但沈北的心情却隐约有种奇异的欢喜,他喜欢现在的时刻。
在黑暗中,在荒野上,以及孤身的战斗。
他在穿越之前,前几年是特种兵,后几年是雇佣兵。
身份的转变,并不影响子弹和厮杀。
这才是他熟悉的世界。
沈北向火焰最先闪亮,也是离得最近的一名狙击手位置扑去。
他整个人如同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似乎可以感受得到大地甚至是整个世界的脉动。
一直到距离那名隐藏得很好的狙击手不到1000米,沈北已经隐约感应到他的位置时,那名狙击手还没有发现沈北。
同时,沈北通过扩音系统,听到他们彼此之间的喊叫声。
仅仅倾听几句,沈北眉头皱成井字。
这两伙人,竟然是20号庇护所和22号庇护所的战斗人员!
当初的叛逃研究员就是来自22号庇护所,追马和甘墨来自20号庇护所。
沈北可以肯定,这些人肯定是奔着皮包而来!
但更加困惑的是……
他们是如何知道皮包位置的?
“定位发射器……”
沈北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现在,沈北对皮包夹层内的物品更加好奇了。
一个研究员叛逃事件,搞到现在还未结束。
只能说明……甘墨所言不假。
皮包夹层内的东西,价值连城!
“想要抢回自己的东西,只能杀过去。”
此时的沈北在一块岩石后停下,架起了步枪,瞄准了远处山丘半腰处的一个土堆。
那名狙击手就藏在土堆后面,还在搜寻着其他敌人的位置。
其他的狙击手或者是在撤离,或者是在移动,只有这个最先开枪的家伙没有转移阵地。
“一只菜鸟……”
沈北说了一句老兵痞子的鄙视之语。
那些多次出入战场而不死的人,话语粗俗、恶毒,很多时候却又有一针见血的犀利。
想成为一名好的狙击手,准确的枪法仅仅是其中很不重要的一项。
而象沈北这样,成为黑暗中的舞者,那就需要更多的东西。
砰!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沈北就已经开始了移动。
远方的土堆彻底炸散,这种土层,哪怕是十分坚实,也完全抵挡不住沈北手中巴雷特步枪的威力。
和碎土一同飞起的,还有大片的血肉和半截小腿。
沈北这一枪只是打在了狙击手的下身,而没有一枪毙命。
他不是做不到,而是想要让那这个垂死的狙击手成为对方的干扰和吸引注意力的目标。
就像是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灯,不管意志多么集中的人,总会偶尔不自觉地瞄上一眼那样。
那名狙击手不停地翻滚着,惨叫着。
沈北那一枪,将他双腿完全齐根截去,这种巨大的痛苦非人所能承受。
这种伤势虽然致命,却在短时间内死不了,所以这盏黑夜中的灯火,注定还要亮上许久。
到了生死相争的战场上,沈北的心又变得冰冷如坚石,手段如迅雷阴火,强悍狠辣,无所不为。
那名狙击手的惨叫声远远传开的瞬间,有两个同伙的狙击手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去。
就这么一动一静转换间的差别,已经让在黑暗中潜行的沈北锁定了他们的行踪。
荒野当中,只有狙击手才能对付另一名狙击手。
这句话至少有部分是正确的。
沈北无声无息地向其中一名狙击手摸了过去。
一千多米的距离,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
混乱的厮杀,随着沈北的进入越发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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