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身处泥潭,迷雾环绕,但生活还得继续。

    第二天陆尘很早就来到了行动队,樊群龙也总算是带来最新的消息。

    唐锐利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死了,尸体被特殊管制着,直到昨天晚上才被放到特务处的停尸房内,尸体已经臭得不行,熏吐了好几个办事的队员。

    【最近的消息属实是不好打探,过去这么久才探回来这么点情报,真是太惭愧了。】

    昨晚兑换的脚本偷听心声,有效时长是二十四小时还没到期,陆尘一直都开着,听到樊群龙的心声,陆尘能确定他是真心在为自己做事的。

    “队长,是属下办事不力,您请责罚。”

    樊群龙请罪道。

    对此,陆尘摆摆手道:“你已经尽力了,而且这个情报并不算晚。”

    说着,他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摞大洋,“找找下面的人打点关系,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在尸体送到西岗坟山前,再接触一下唐锐利。我总觉得,在他的身上,还隐藏着我们未曾发现的线索。”

    这里有二十大洋,除开办事的钱,还能剩下不少,就当是赏给樊群龙的了。

    【疏通刑讯房的那些人哪里需要这么多钱,很明显剩下的钱都是赏给我的顾队长对我,真的太好了。他是天子门生又年少有为,还能如此赏识器重我,我一定要好好办事才行,绝不能让他失望。】

    樊群龙心中暗下决定道,他的为人圆滑但心思并不歪斜,刚出行伍不久,内心也有建功立业的宏伟愿景。可他也清楚自己出身‘卑微’,只是个普通的士兵,要想‘崛起’,光有能力屁都不是,必须得有靠山能跟对人才行。

    他觉得陆尘就是他一直向往着的‘长官’,有能力有责任对待下属还好,并且年少有为,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只要跟着他好好干,前途就有奔头。

    “队长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办。”

    “嗯,去吧。”

    樊群龙先行告退,看着对方出门的背影,陆尘不禁也是感慨了一声:“的确是个不错的下属,若是我能渡过这关,飞黄腾达确是指日可待,只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一般的凶险呐。”

    指尖点着桌面,陆尘静候樊群龙的消息。

    昨天晚上想了一个晚上,他决定,与其这般纠结扰乱心神,不如将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如果说,能从唐锐利下手找出所属间谍小组的信鸽,立下大功劳,戴老板在看到他额外的价值后,或许还能有所转机。

    至于红党让他办的任务,他实在为难,这种关键节点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开辟城管通道,暂且不提特务处有没有人在暗中监察自己的一举一动,就算侥幸没有,在没有中间代理人的情况下直接去办,东窗事发后,他被揪出来也是铁板钉钉的事。

    因此,不是他不想办,是真的办不了啊他可不是无畏生死的同志,是为了光明就能不惜扑火的飞蛾。所以,一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不说绝对安全,至少得让他有周旋的余地,而不是明知是死棋也要硬下。

    “还有两天时间,试试看吧,趁着特务处还没关注到,这个消息还能‘藏一阵’,不至于需要立马做选择。在此之前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为他们争取一下。”

    “尽力而为吧,至少也得让自己问心无愧。而且任务不完成,又什么都不做的话,红党会甄别我,迟早也会把我成当叛徒的。红党的锄奸行动可不是盖的,反正我已经在是刀尖上跳舞了,那还不如铤而走险,搏一搏兴许还能柳暗花明。”

    一个时辰后(两个小时)樊群龙带了好消息回来,负押送尸体的秦老头说在运送的途中可以让一名行动队的人换上他们的服装跟随一同前往。

    只要不耽误他们正常办事,运输的途中尸体可以供给调查,而运输尸体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

    陆尘点头表示了解情况后,换了一身便衣就出去了,他在城门口附近逛了一圈,发现守卫城门的部队可不仅仅是京都警察厅的警察在巡防,同时还有警备队的巡防军。

    警察厅的人还好,会卖力行社一个面子,可警备队巡防军是中央直属的,对方可不看你脸色。更何况他还只是力行社特务处一个小小的副队长,本身面子就不大。

    “直接找人沟通可行不通,这种途径太蠢了。”陆尘想来,回档案室查了一下公共资料上的军官名单,发现上面有个熟悉的名字。

    谢英才。

    谢英才,字子逊,根据春蝉计划提供的资料显示,此人乃是顾明泽黄埔时期的同学,目前在警备队任职,是警备营的副营长,找他疏通关系,或许能成。

    但 谢才英有个坏毛病,是个纯正的军人思维主义者,他对整后勤的带有明显偏见,认为军人就该待在部队,就算不是冲锋杀敌也得是保家卫国的,尤其是在背地里搞情报这种‘偷鸡摸狗’的,他更是看不上。

    好在两人的关系还算融洽,只是在黄埔毕业分开后就一直没联系过,分开这么久了,感情现在如何也都是个未知数了。思来想去,陆尘最终还是选择尝试一下,至少先混个脸熟,毕竟有同学之谊在,谈不成事谈一下感情也好。

    而且现在他还有偷听心声的脚本在,谨慎一点应对就是了。

    提了一盒糕点,拎着两壶桂花酒,陆尘来到巡防营,出示了军官证,说明了来意,不多时,穿着一身军装的谢英才热情的快步走了出来,神情激动。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同学啊,哈哈。”

    “快一年的时间没见了吧,你还是一点没变啊,呦,还带了我最爱喝的桂花酒,来,里面坐。”

    谢英才接过陆尘手上的东西,把陆尘往军帐里请。

    【兄弟俩都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今晚留他下来吃饭。】

    谢英才的心声很客气,这让陆尘信心倍增。

    “怎么,今儿这么有闲心,知道来看看我啊!”

    “路过,就来看看你呗。谢大营长,你混得可以呀,上学那会你的成绩就是班里数一数二的,毕业后,你依然还是佼佼者。”

    陆尘的这一番恭维,谢英才很是受用,“哈哈哈,听到顾大才子这般的夸奖,子逊实在是汗颜呐。”

    【顾明泽往日日可是谁都不服,现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是恭维但听了是真心的舒坦。不过,哎,想来是走上了工作,性格也变了,变得圆滑阿谀了点。】

    顺着对方心声的表达,陆尘接下来的话题就说到了自己工作上的事,工作上的不顺和所见所闻,跟以前想象的太不一样了,性格的改变等等。

    谢英才一只手拄在大腿上,身体向前倾,认真的听着陆尘的诉说,时不时的认可点点头或是发出唏嘘之声,但一提到军校往事,就表现得颇为开怀,能看得出来,谢英才是个念旧之人。

    根据心声,陆尘与其交谈顺畅,终于,在将往昔的一些事情重新回忆一番,毕业后的生活简单谈了谈后。眼看时机差不多了,陆尘故作为难的话语一顿,而后开口道:“英才,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想找你帮个忙。”

    【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还是有事找的我。如今金陵城内形势复杂,他现在又是在复兴社工作,有关特务上的事,能避还是尽量避一下的好。若是其他的事,不麻烦的话,能帮就尽量帮衬一下,毕竟同学一场。】

    谢英才打起自己的小算盘,心中已经提前打好了预防针。

    “唉,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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