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哥儿,那我呢?”司虎摘下斩马刀,瓮声瓮气。

    “你去取马。其余的人,吊着卵的,也请一起出去。”

    官坊里,还有诸如周福家眷,李小婉这些女子,若是被马拐子带人闯入,下场会很惨。

    咚。

    周福走得最快,冷静抬手,将官坊大门推开。

    徐牧抬起头,冷冷看向前方,如周遵所言,确实是马拐子来了,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个,打扮各异的棍夫。

    有的赤着上身,有的披了女子的凤袍,有的抢了戏园子的青衣,还有的,居然穿着营军的袍甲。

    各自的手上,大多握着铁制的刀剑。

    马拐子瘸着腿,坐在一架马车上,歪歪扭扭地戴着一顶富贵瓜皮帽,腰下的位置,至少别了四五柄宝剑。

    一个涂了满脸红胭脂的姑娘,明明又惊又怕,却堆出一副讨喜的笑容,如一条花蛇般,缠住马拐子的身体。

    徐牧认得出来,这姑娘便是先前张家富商的千金,原主人当时多喝了几杯酒,只调戏了两句,便被当场打死。

    现在呢,却做了马拐子的禁脔。

    “牧哥儿——”马拐子转了头,脸庞涌上病态的疯狂,眼色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了眼眶。

    “牧哥儿啊,哈哈哈!”

    马拐子哆嗦着身子,那位张家千金,立即惊慌失措地跳下马车,将娇弱的身子匍匐在地,让马拐子拖着瘸腿踏过后背,缓缓走了下来。

    “牧哥儿,你见着了,爷现在就跟个皇帝一般。”

    马拐子抬起手,两条手臂上,满是缠绕的珠光宝气。

    “再见到牧哥儿,爷是高兴的。爷早就讲过,三刀六洞,你逃不脱。”

    “疯子。”徐牧冷冷吐出二字。

    “牧哥儿生气了!牧哥儿生气了!列位列位,咱们把牧哥儿抓了,放到蒸笼里蒸熟,再抛到城外,让难民嚼了!如何!”

    马拐子身后,二三十人,不断发出病态的叫嚣声。

    “司虎。”徐牧咬着牙。

    瞬间,一骑跨着烈马的人影,从官坊里急奔而出,未等近些的两个棍夫动作,便被司虎的长马刀一切,割烂了身子,嚎啕着往后退去。

    退了几步,便摔死在地板上。

    “剁了他们!把牧哥儿剁了蒸了!”马拐子尖声大叫。

    二三十个刍狗棍夫,如同疯子一般,不要命地挥动着手里武器,叫嚣着冲来。

    等在瓦顶上的周遵周洛,冷冷抬起了铁弓,将跑得最前的两个棍夫,射倒下来。

    司虎挥舞着长马刀,如入无人之境,按照徐牧教的法子,奔袭一轮,迂回一轮,长刀所向,尽是血珠迸溅。

    “杀牧哥儿!”

    徐牧拔出长剑,沉着脸色,避开一个棍夫的刀劈后,随即长剑刺出,戳烂了那位棍夫的肩膀。

    血珠迸溅,泼红了他的脸。待抹了好几下,再睁开眼睛之时,面前已经是一片血淋淋的世界。

    血色的城墙,血色的街路,血色的人影,还有血色的天空。

    他缓缓扬起剑,怒指着马拐子的方向。

    马拐子惊了惊,在以前,他从未见过徐牧这等模样,如同讨命的厉鬼一般。

    他拖着瘸腿慌忙退后,却不慎一下撞到了马车。

    “牧崽子!三刀六洞!你逃不脱!你逃不脱的!爷在望州城里,便是皇帝老子!”

    嗤——

    徐牧面无表情,将长剑推入马拐子的胸膛,直至穿透了背,扎到马车的隔板上。

    “你徐牧,也是个棍夫……你以为你造了私酒,便不一样了!你一样是刍狗!是个脏人!”

    “大纪棍夫三百万,三百万条刍狗!牧崽子!你也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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