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由于法租界也受到了一些震荡。

    鉴于当前的危险环境,许敬元出资在麦琪路办了一家书店。

    他让让小刘去当店长,各种情报传递都通过小刘代为转达。

    只有拉黄包车的张学卫是个例外,拉黄包车的是绝对不会进书店的。

    不过许敬元还是让他每天去书店外面看看悬挂的牌子,只要上面有一本《朱子家训》,就表示有新的任务。他就要到麦琪路正金银行门口等许敬元过来搭车,然后领取任务。

    如此安排后,许敬元才稍微放心一些,现在他能干的手下就这么几个,可不能有所折损。

    等上海这边的战事结束,他要慢慢培养起自己的队伍。

    关于这些他也有一定的想法。

    今天恰好是他和黄铭启二人碰头的日子,他决定开始实施人员内调计划。

    依然是特卡琴科兄弟咖啡餐厅。

    黄铭启自从看上这些大洋马后,就把碰头地点定在了这里。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弄几匹回去骑一下。

    以许敬元对他的了解,肯定是有了。

    在上海滩干了这么几件大事,受到上峰的嘉奖,黄铭启肯定是要奖励一下自己的。

    “华兴银行这件事办得实在是太漂亮了,那天晚上发生爆炸后,我还为你们担心,没想到你们全部逃脱了。”黄铭启一见到许敬元就夸上了,处座那边的褒奖之辞都快溢出纸面了,看来处座那边也没少受委座的表扬。

    “都亏了你弄到的炸药还有应老哥的情报和图纸。”许敬元谦虚道,功劳是三个人的,他可以分最多的奖励,不过名义上肯定要把这功劳安在黄铭启的头上。

    做人当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和上级争功。

    不过在这一点上,黄铭启显然和许敬元想的不一样,他就是要和周南胜争上一争,谁都别想给他穿小鞋。

    应智强问黄铭启:“你直接越过周站长向上头发密电,不会出问题吗?”

    黄铭启摇摇头说:“周南胜无能,难道我们要屈居他之下?说起来,今天碰头,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我想问问你们要不要见他。”

    许敬元警惕道:“是谁?”

    “周南胜的情报组长穆连山,他想要投靠我们。”

    “穆连山?我听说过此人,在租界情报交易圈有一席之地,不过仅凭这个的话,他有什么资本投靠我们?”应智强问道。

    想要混情报圈非常容易。

    第一、你不能是日本人。

    毕竟这些外国人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日本人,日本人会取代他们,占据他们在租界的权力。

    第二、你要有钱,很有钱。

    刚好这些条件黄铭启这几个人都具备。

    上一次任务,他们三个人,每个人分了十几万美元,富得流油。

    毫不夸张的说,应智强现在是租界情报圈里最大的买家。他的待遇比很早就混进情报圈的穆连山要好得多。

    许敬元也点头道:“他跟应老哥比确实差了好几个档次,有他没他没什么区别。”

    他的这句话让应智强非常的受用。

    应智强不停的点头:我与许老弟的友谊,必定天长地久。

    黄铭启说:“诶,你们的眼界有些狭隘了,收买他不是为了让我们增强力量,而是为了削弱周南胜的力量。我们最终是要和周南胜分出高低的,削弱他,就等于增强我们。”

    这话倒是没有错。

    穆连山对他们没有作用,对周南胜来说却是有很重要的作用。

    应智强说:“会不会是周南胜派他过来的?”

    黄铭启摇摇头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开战后,总部那边成立了别动队,两三千人的装备弹药和药品,全都要自给自足,所以上海站的经费和薪水全都断了。没了钱,什么恩情,什么主义,对穆连山这帮人来说都不管用了,他们会选择投靠我们也不足为奇。”

    至于黄铭启这一派系的特务,他们的薪水全都是黄铭启一己之力撑起来的。

    这些人称为黄铭启的私军也不为过。

    许敬元和应智强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对他们这个团体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黄铭启说:“怎么样?如果你们也同意,我马上打电话叫他过来,我们互相认识一下。”

    许敬元伸手制止他说:“先别着急,我还有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尽管说。”将要起身的黄铭启又安稳坐好。

    “日本人已经逐渐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上海的很多商人正在抛售产业,往大后方撤退,我看我们要低价接盘过来。后面也方便安置在金陵的那些特务。”许敬元说道。

    “你之前不是还劝我放弃金陵的产业去重庆置业,现在上海的情况和金陵也差不了多少,你这样岂不自相矛盾。”黄铭启皱了皱眉,他在金陵的产业可是抛售得差不多了。

    “上海和金陵不同,这里是远东最大的城市,这里的利益和许多国家勾连很深,所以我想小鬼子并不敢太过放肆。更何况,我们以后是要在这里深耕的,你不还惦记着站长的位置吗?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把路铺好。”许敬元解释道。

    应智强想法和许敬元一样,主要是现在别人恐慌性抛售的产业实在是太便宜了,他非常的动心。

    他和黄铭启说了最近几个工厂的价格后,黄铭启便不再犹豫了。

    浦东有一家纱厂的价格,是他来上海购买的那家纱厂的三分之一。

    这么美丽的价格,黄铭启没有理由不心动。

    谈拢之后,他们三人决定在华界和公共租界置办一些产业。

    比如酒楼饭店和青楼旅社,这是人员最密集的地方,他们能通过来往的客人获得一些情报。

    应智强甚至想成立一个电讯队,专门用来监听一些重要的谈话。

    谈妥之后,黄铭启就出去打电话。

    应智强问许敬元:“一个多月了,钱海峰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吗?”

    “前几天,郭小四给我来了封密信,医生说钱海峰已经可以下床正常走动了,不过还需要静养,不能做剧烈的运动。”

    “既然如此,不如早些把他叫过来,先负责一些教学和电讯工作。”

    “也好,我看电报里他复仇心切,也想早点过来,过两天我就把他叫过来。”

    现在过来是最好的时机,等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国军就要开始慌乱的大撤退了,那时候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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