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鼎的事,属于是季迎山最臭的一步棋。
他本意是为制约萧辰,让他孤立无援,没有任何朋友。
开始,季迎山其实是,想要策反杨鼎。
可惜,杨鼎态度强硬。
他非但不同意和季迎山一起对付萧辰,还打算回来告诉执法堂,揭露季迎山的计划。
结果就是,萧辰拿到杨鼎宝剑时,出现的那一幕。
杨鼎被季迎山杀害,确实是留下一个好名声。
但,他不该死。
季迎山万万没想到,萧辰今日竟将萧鼎的情说出来。
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季迎山放下宝剑,活动两下筋骨,走到角落一处书架前。
萧辰在暗处,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季迎山的一举一动。
见季迎山靠近书架,萧辰下意识地以为,季迎山会打开一间什么密室。
季迎山伸手缓缓抽下一本书,萧辰连呼吸都放缓。
咔嗒。
一声机关脆响。
书架的门里,传出锁链拉动和发条转动的声音来。
紧接着,书架从中间被拉开一道缝隙,不断扩大,逐渐变成一人通过的宽窄。
果然有密室。
季迎山掏出一根火折子。
吹燃,点起一盏油灯,走进去。
又是咔嗒一声,书架开始缓缓闭合。
萧辰眼神一凝,闪身跟上去,消失在密室通道的黑暗中。
这一步,无疑是有些冒险。
但,来都来了,不找到点什么,实在是可惜。
他刚才已用蜀山的音画石,采集季迎山和手下的谈话。
但,这不能证明什么。
唯有找到季迎山杀害杨鼎的证据。
比如,杨鼎身上一些个人物品,能代表他这个人的一些物件。
密室通道漆黑无比,唯有尽头一点点光源。
那是举着灯一点点行走的季迎山。
密室里没有机关,萧辰一路走得顺顺利利。
可,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整整走了半个时辰。
前方的光源一点没有靠近,更没有拉开距离,只是一直保持着那个距离。
半个时辰,以萧辰的脚力,哪怕是轻手轻脚,都足以走出几里。
可,这通道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
萧辰倒吸一口凉气,顿感不妙。
他这是,被通道里的迷惑阵法,控制五感。
这阵法,极其阴损,是为外来人准备。
不找到其中阵眼。
破坏阵法,萧辰估计走到八十岁,一百岁,都出不去。
他想到着了道,立马站在原地思考起来:
“这季迎山没事,证明他是这阵法的布置者,并十分熟悉开启和关闭机关的开关。”
“我走一个时辰,没收到一丁点伤害。”
“这说明,我仅是一直在原地踏步而已,不然这么长时间,早就和季迎山碰上。”
“既然我一直没事,说明我出现的地方,季迎山暂时发现不了。”
“但,时间却绝对流动。”
“离他回来,看起来,不会很远。”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萧辰闭上双眼,开始研究这阵法的原理。
呼吸与呼吸之间,萧辰发现这个通道不是完全封闭的。
想来是为从外面摄取空气,留下一丝缝隙。
这就是突破口。
哪里有缝隙,哪里就有风。
萧辰凝出一道意念,跟随着那风的方向,缓缓挪动脚步,伸出手指。
若他睁开双眼,就又会被阵法所欺骗。
他在一处墙壁之前,闭上眼睛,一切干扰刨除。
只剩下自身的判断力。
空气在手指间越来越明显,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萧辰眉头一皱,手指猛地往前一送。
果然,触碰到一处圆环。
“就是这里。”
啪。
轻轻一声脆响。
周遭朦胧的景物消散,变成一片黑暗,尽头那一小点光源,早已消失不见。
萧辰在黑暗中调整两次呼吸,凭借直觉和对空气流动的把握,缓缓前行。
终于,他来到一处拐角。
右手边,灯火通明,是一个房间。
房间里的光,恰好让通道显得更加黑暗,难以看出有没有人影。
萧辰屏住呼吸,隐匿在黑暗中,悄悄注视着一切。
季迎山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烛火摇曳。
他的身旁出现第二个人影。
“圣主。”
“嗯。我让你调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启禀圣主,属下查得八九不离十。”
“蜀山青玄掌门,被屠仙剑反噬,命不久矣,怕是连一成功力都使不出来。”
“他还随时有可能走火入魔,成为一个杀戮成性,茹毛饮血的畜生。”
那身影一闪,好像在点头。
“只是……”
“只是什么?”
季迎山的语气十分失望:“只是,那剑阁的老不死,没有受到任何一点伤害,还派弟子来探望青玄。”
那身影很明显地顿了一下,开口道:“不,万里峰那一剑,我比谁看得都清楚,他不可能不中招。”
“这只是,他虚张声势的缓兵之计而已!”
“为的是,不让别人知道,蜀山大势已去!”
“两个最强剑修,一个将死,一个被废。”
“若是叫天下都清楚,蜀山几天之内,就会被数不尽的仇家,夷为平地。”
“蜀山还需要利用。”
“这消息,你暂时不要放出去,以免扰乱我们的圣业计划。”
“另外,你刚才说的那个弟子,是萧辰对吧?”
“正是。”
“你多留心,此人或许对我们有用。”
“圣主!不可啊!”
季迎山眉头一皱,跪下来:“圣主,此人性格乖戾,城府极深,让人捉摸不定!”
“哪怕是被废掉修为,依然对我造成不小麻烦,他对我们有百害无一利啊!”
黑影仰头轻笑一声:“季迎山,你在教本座做事吗?”
“属下不敢。”
季迎山低下头,眼里满满都是对萧辰的恨意。
“你做好你的事就行。”
“此人,轮不到你来插手,我自有方法纳入麾下。”
“就这样吧。”
“离开之前,我告诫你一件事。”
“以后,这密室不要再用,有我召见,你再开启。”
黑影忽闪一下,接着烛火一灭,消失不见。
等烛火再次点燃时,房间里,只剩下季迎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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