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喝完茶，那你走吧。”沉默片刻后，殷明月说。
说完这句话后，她好像松了一口气。
萧辰点头，笑道：“再见，殷道友。”
殷明月手掌微翻，小天地再次消失不见。
刚才发生那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正当殷明月想要离开时，萧辰却叫住她。
“殷道友，我们即将分别……我都没见过，殷道友长什么模样，不知道今日能否见见？”
萧辰说得恳切，语气里没有任何淫邪，流露出来的，都是欣赏，不让人反感。
殷明月有些犹豫。
自她踏入修行后，从未有人见过她的脸庞。
当然有不少人想要强行一观，但那些人都被她杀死。
“你真很想见吗？”殷明月微微向后退几步，看向萧辰，问。
萧辰说：“我好奇殷道友的面貌已经很久。”
“你不怕，我遮住容貌，是因我长得实在太丑？才不以真面目示人？”
殷明月歪头，语气居然有些俏皮，不复之前的平静冷淡。
“以殷道友的风姿，面貌不重要，即便长得普通，那都是人间绝色。”萧辰由衷地说。
殷明月的风采让人心折，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萧辰所说那般，殷明月这般风采，即便是中人之姿，那亦是人间绝色。
至于长得丑这个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修士没有几个丑人，哪怕丑，多半都是修行功法之原因。
殷明月没有摘下红盖头。
但，周边骤然升起一股狂风，吹动红盖头，露出盖头之下的那张脸。
众里嫣然空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萧辰看到那张脸的一瞬，心中下意识浮现出这么一句诗词。
光看脸，殷明月其实与柳青儿差不多，两者都是标准的美人坯子。
如果整体来看，殷明月能完胜柳青儿。
原因，是其风姿。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下一刻，殷明月消失在原地。
萧辰抬起头，在半空中，只能看到殷明月的背影。
——
“什么？”当白凤回来禀告时，影子难以置信地听着白凤的话，身上发冷。
白凤额头紧贴地面，汗水将背上衣衫浸透，浑身颤抖。
“大人，卑职所说的话，皆属实。”
“卑职手下损伤惨重，全是被骗进城后，被老卒围杀！”
“凌霄城我们进不去，萧辰背叛了我们！”
白凤之所以这么恐惧，非是因差事办得不到位。
影子不管如何暴怒，这锅都甩不到他身上。
但，白凤和萧辰结盟过，若这件事被抖出来，白凤不死都得脱层皮。
除此外，先前白凤在凌霄城动的那些手脚，萧辰都知道。
虽没有证据，但这种事只要有一言半语流出来，他都没有任何活路！
魔教做事，要什么证据？只需要怀疑，已经足够！
“哈哈哈哈……”影子怒极反笑，隐藏在阴影里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这是过于暴怒，连身体都控制不住。
白凤噤若寒蝉，丝毫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好一个萧辰，好一个正道弟子！这是把我魔教脸皮，踩在地上蹂躏啊！”影子喃喃自语。
“你下去吧，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影子保持着理智，没有迁怒白凤。
这事和白凤没有任何关系，凌霄城方面又不是白凤处理。
白凤松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退下。
影子大脑止不住地眩晕。
他站在流云阁十七层楼上，站在窗边，能俯瞰以流云阁为中心，周围延伸出去的建筑物。
“萧辰，萧辰！”
影子眯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接着，他硬着头皮，上十八层楼。
这里，是圣主真实肉身沉睡的地方。
若无必要，影子从来不会打扰圣主的沉睡。
但如今，这事闹得……
他不知道圣主什么时候苏醒。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来唤醒圣主。
十八层内，这里屹立着一颗巨大的黑色圆球。
球体有丝丝缕缕的黑雾弥漫出来。
一只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小鸟，接触到这黑雾，立马化为白骨。
“圣主，仆有事禀报。”影子跪在地上，不敢直视圣主的沉睡之地。
时间过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任何回话。
影子依然如刚才白凤那样，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有任何动作。
良久后，一道沉闷嘶哑的声音传出来。
“何事？”
这话出口，刚才没有任何多余动静的十八层，立马被浓郁黑雾弥漫，威压随着黑雾扩散。
影子身上骨头响动，这是被威压震碎。
影子面色苍白，疼痛在他身体中散开，但他不敢有任何反应，声音颤抖道：“圣主，凌霄城……”
他将凌霄城的事，全部告诉圣主，一句话都不敢隐藏。
黑色球体开始剧烈颤抖，黑雾愈发浓郁，直至伸手不见五指。
影子身上骨头寸寸碎裂，鲜血从七窍中流出。
惨白碎骨刺穿肌肤，暴露在黑雾中，黑雾又立马将骨头腐蚀干净。
影子像一个软体动物一样，瘫软在地上蠕动，生命之火，愈来愈黯淡。
圣主非是针对影子，这是他发怒之时，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威压而已。
“杀死萧辰，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杀死他！”圣主沉闷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伴随着声音的，是一滴殷红鲜血飞出，落在影子身上。
在鲜血滋补之下，影子的身体很快复原。
“圣主放心，仆一定会杀死萧辰。”
劫后余生的影子松一口气，额头重重地落在地上。
他好像没有被刚才的伤势给影响一样。
黑雾开始消散，钻入黑色的球体当中。
很快，十八层又恢复到先前的模样。
只有黑球依然屹立于正中心，偶尔散出缕缕黑气。
刚才那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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