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起灵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一丝涟漪,转瞬又变成的犹疑,母亲这个词涉及到了知识盲区,他很难分辨这话真假。
看出他的迷茫和挣扎,万金十分心疼,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怀里掏出一个吊坠和一张照片举在张起灵眼前,继续道。
“或许你认识这个,她怀你时亲手做了三条,其中一条在你出生后,随你一起回了张家,你真的很像你的母亲白玛,她……还有一些话想要对你说。”
吊坠在阳光下微微晃动,张起灵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藏着一枚和万金手中图案相同的吊坠,只是他那一枚更小巧,边角磨得更光滑。
自小佩戴的东西,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来处,张起灵看向那张照片,上面的藏袍女子坐在红色花海中,那双与他相似的眼睛里盛满温柔,仿佛透过那纸看向了他。
万金小心翼翼的上前几步,把照片递给张起灵,然后手指扫过吊坠,上面的留声阵法启动,轻柔的声音响起,没有雪山的寒凉,而像是带着江南的微风,吹进张起灵的耳中。
“小官……。”
张起灵静静的听着,那陌生却亲切的声音述说着思念,快要被遗忘在角落的名字被再次提起,仿佛被那人唤过千百遍,这一刻,沉寂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了一丝悲伤和遗憾。
水珠滑落脸颊,紧接着又是一颗,他抬头去看,明明是万里晴空的好天气,怎么会有雨呢?
“她,在哪?”
一方丝帕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张起灵怔愣的看着万金,犹豫的问出这句话,其实他更想问:为什么不自己来看他。
儿时的记忆里,在训练结束后,偶尔也能看到女性族人抱着自己的孩子,互相说着想念。
他那时不理解,可现在看着照片,他好像突然明白,如果想念是这样的感觉,那他想她了。
万金叹息一声,轻声解释道:“小官,你母亲的灵魂出了问题,需要沉睡修复,不能亲自来找你,她也很遗憾。”
闻言,小孩眼里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失落和担忧的情绪,万金拉着他坐到古楼前的台阶上,在自己带来的零食大礼包里,挑了一包海的味道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过百年后,墨脱的藏海花下,或许你可以去接她回家,如果哪天你忘记了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记住的。”
两人吃着零食闲聊着,听着万金讲起白玛的生平,从被选为祭品到与父亲相遇,在那一字一句中,张起灵也明白了父母的难处,世上安得两全法,这或许是他们能选择的最好结局了。
山涧外的天空泛起了黑,古楼门前燃起了一盏灯,万金坐在灯下,拿着刻刀低头描画着什么,张起灵乖巧的坐在一旁,时不时偷瞄万金手里的东西。
许是瞄得太频繁,万金也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笑笑说道。
“张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有了这个阵法关联天授信息,将守门通知发送给拥有麒麟血脉的族人,公平公正的排班,才能让人心服口服,世上之事有得必有失,违背誓言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
面对心软的神,光是智能排班还不够,万金又掏出一摞招生简章,语重心长道:“作为一个家族的族长,你要学习如何向下管理,现在没了后顾之忧,正好可以出去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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