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银子,九边几家都还在等着呢,便先不忙动手,等银子入京之后再说吧 !”
“我岳父那边,回头我自会去信一封!”
五斋先生微微点头,
“王爷所虑极是!不过,召金陵王家家主王子腾入京的圣旨,已然出京。”
“据宫廷来报,圣上似有意让王子腾入京主持京营。”
水溶去拉鱼竿的手微微一顿。
五斋先生沉声继续道,
“王子腾此人,虽有几分才华,却是目光浅薄,胸无远见!”
“王爷是否……”
后面的话,五斋先生没有说出来。
不过水溶却是明白。
将鱼竿重新放下之后,水溶靠在躺椅上,抬起手,另一只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笑道,
“不然你以为圣上为何赐下这串鹡鸰香念珠?”
“这……”五斋先生微微一愣,旋即没有再说什么。
水溶扭了扭脖子,握着扶手缓缓坐起身来。
“京营原是贾家的地盘,哪怕如今贾家势微,却也不是他王子腾一个外人能够插手的。”
“无需理会,若是王子腾当真入京主持京营,诸多地方还是需要仰仗贾家才行。”
“单此一点,五斋先生放心便是!贾家的人再废物,也不会将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全部大方送人的!”
五斋先生还是略有担忧。
“王爷……”
“好了,先生。”
水溶摆摆手。
“本王明日准备出京,前往皇家寺院参禅,府上之事还要劳烦先生照料一二。”
五斋先生心中无奈,却也只得拱手道,
“谨遵王爷之命!”
……
宁荣街,宁国府。
宁国府内外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的绸缎挂满了街道上的树梢。
一众下人们皆是有序忙碌着。
可是身为明日即将大婚的宁国府爵位继承人贾蓉的院落,在阖府上下这种喜庆热闹的氛围中,却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大红的喜袍整整齐齐叠放在床上,屋内也是处处张贴着大红的喜字,可却没有明日大婚之人贾蓉的身影。
忽然,房门打开。
一个下人推了房门,
一身锦袍的贾珍皱眉走了进来,左右环顾了顿时勃然大怒。
“孽畜!这孽障哪里去了?!”
“明日便是他的大喜之日,全府上下人等都在为他张罗着,他人呢?”
一个贾蓉院中的小厮忙跪了出来。
“回老爷的话,大爷他说是外头有约,早些时候,已经出府去了!”
贾珍怒气冲冲一拍桌子,转身对左右吩咐道,
“去两个人,给我将那孽畜找回来!”
“找到他的时候,你们每人给我狠狠地啐他!”
下人们嗫嗫不答。
贾珍眼神一眯。
“怎么?老爷的话,也没人听了吗?”
下人们忙一哆嗦应道,
“是!老爷!”
而后各自快速转身跑了出去。
安排完这些之后,贾珍似还不解气,对着身边的管家吩咐道,
“赖二,老爷还要去西府说话,待得那大婚前日还外出寻欢的孽子回来,你告诉他,不准他洞房!”
赖二闻言忙恭敬应道,
“是,老爷!小的必然会如实告知蓉哥儿的!”
“嗯!”
贾珍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赖二的肩膀。
“你办事,老爷还是放心的!”
“回头告诉账上,把那孽畜的月银,再降一成,我看他还敢不敢出去乱来!”
说罢,贾珍便已是直接转身离去。
“是!老爷!”
……
在宁国府为了明日大喜忙碌操持个不停的时候,
神京城内, 内城,五品营缮郎秦业秦府之中,亦是喜气洋洋。
身着素袍的秦业,站在一间房门的门口,
对着屋内劝道,
“可儿啊,宁国府家大业大,为父人微言轻,也无法拒绝。”
“不过你那未来夫君贾蓉,为父也是帮你看过了,是个模样俊俏的,而且心思细腻,为人谦恭,一看便是个会疼人的。”
“还有,贾府的学堂已经答应了,待你过门之后,便让钟儿也入贾府学堂就读。”
“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你弟弟钟儿,还有我们秦家考虑考虑才是啊!”
屋内传出一阵啜泣声。
“父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自当遵从!”
“您,无需再多说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秦业也是无奈摇了摇头。
随即对着屋内道,
“瑞珠,宝珠,你们两个照顾好小姐,明日是她的大喜之日,也莫叫她太过伤心了!”
“是!老爷!”
门内传来两道丫鬟的声音。
隐约之间,还有女子的啜泣声。
秦业无奈叹息一声,微微摇头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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