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为何如此高兴?”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他试图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仅仅是个巧合,是他过于敏感、想得太多而已。然而,心底深处的不安却如同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
薛晴儿不禁身体一颤,美眸微凝,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之上瞬间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惊惶之色。
她急忙开口辩解道:“轩哥哥,是太子殿要召见于我,我能得此殊荣,我自然心生欢喜呀。”言语之间,虽极力保持镇定,但那略显急促的语调以及飘忽游离的眼神,却分明透露出其内心深处的不安与忐忑,仿佛有什么秘密正竭力被掩盖。
这般无上荣光骤然加诸其身,又怎会不令人心花怒放呢?然而,在这欣喜若狂之余,是否亦隐匿着某些不为人知、难以言喻的情愫呢?
“只是轩哥哥,请要务必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些念头。”即便此时她的心绪已然纷乱如麻,几近失控。
当直面眼前举足轻重的男子——赵宇轩之际,她深深地明白,自己务必要守住最后的防线。不管怎样,都万万不可令他对自己生出哪怕半分的误会与曲解。
“所以说,你其实早就知晓西厢房里住着的便是太子殿下,对吧?”赵宇轩的眼神愈发深邃,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痛苦与失望。
尽管他仍拼命地想要自我蒙蔽、自我安慰,祈求这所有的一切皆非事实,坚信薛晴儿绝不会做出这般举动来;然而,她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面庞以及熠熠生辉的双眸,却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刃,无情地刺破了他那脆弱不堪的幻想,将真相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不是这样的,轩哥哥,你听我解释”薛晴儿满脸焦急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委屈。
然而,赵宇轩却一脸冷漠地质问道:“解释?你要如何解释?倘若这间西厢房内居住之人并非太子殿下,你是否仍会在如此凶险之境前往?”
于最为危难之际,薛晴儿心心念念的竟是其他男子,而不是自己。
此等情形究竟意味着什么?
阵阵凉风呼啸而过,其中裹挟着无尽的怒意,竟硬生生将他头上的帽子吹落。
此刻,薛晴儿内心原本还尚存的些许迟疑,在目睹他那颗光秃头顶之时,瞬间烟消云散,再无半点耐性可言,“侯爷,您所言不假,我的确是因知晓太子殿下身处那间屋子方才前去的。”
其实,她一心只想趁着混乱局势寻觅良机,好在太子跟前展露自身存在。毕竟,身为男子,当处于危急关头时若有佳人前来相助,必然会铭记这份“同甘共苦”之情义,届时亦会对其增添数分怜爱之意。
就如同昔日的赵宇轩那般,当他陷入意志消沉的低谷时,她仅仅只需给予适度的关怀与体贴,他便自然而然地被深深触动。
然而,薛晴儿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太师府中的一名冒牌千金罢了,如今更是一名守寡之人
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又怎会将目光投向于她呢?
可薛晴儿却对这一切毫不在乎,在她看来,情感这种奇妙之物实在难以捉摸。
倘若一个男子真心实意地喜爱着你,那么他绝对不会介意你的身世背景,甚至愿意为了你去突破世间的种种束缚和成见。
“你…竟然如此大胆!”赵宇轩心如刀绞,仿佛有无数利箭穿透而过,双眼布满血丝,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晴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究竟把我们之间的情意置于何处?还有我们的凡哥儿又该如何自处?”
曾经他们立下的海誓山盟,以及彼此间那份深厚的情谊,难道就这样沦为了一场令人耻笑的闹剧吗?
听到这话,薛晴儿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舅舅,请你搞清楚状况,凡哥儿现今已然进入了庄亲王府,毫无疑问,他便是庄亲王府正儿八经的嫡长孙。”
一声“舅舅”,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硬生生地横亘在了两人中间,仿佛将他们彻底隔绝开来。
赵宇轩如遭雷击,心痛得如同被万箭穿透一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无比柔弱、温柔似水的女子,如今却能如此决绝地说出这般冷硬无情的话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惊愕万分,心中更是燃起熊熊怒火。
“世子妃,时辰快要到了。”门外传来侍女小心翼翼的催促声。薛晴儿此刻已然没了继续与赵宇轩纠缠下去的心思,她神色冷漠地说道:“舅舅,我心里清楚,你之所以与我亲近,无非是想借助薛家之力罢了。倘若我日后能够深得太子殿下的欢心,我许你锦绣前程,这样可否?”
赵宇轩闻言,双目圆睁,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直直地凝视着眼前之人。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对她那份真挚深沉的情感,在她眼中居然仅仅只是谋取薛家支持的手段!这种认知对于赵宇轩来说,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舅舅,事实难道不就是这样吗?”面对情绪激动得如火山喷发的赵宇轩,薛晴儿却宛如一潭静水般异常冷静。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个男人表面上如同那高枝上的凤凰,清高自傲、目中无人,可实际上,他的内心就如同那饿狼一般,极度渴望着权力与地位。想当年,他之所以会对自己动心动情,无非也是觊觎着自己背后薛家所能带来的助力罢了。
况且,赵宇轩此人还有一个显着的特性——尽管心中所想之事明确无疑,可他偏偏沉默不语,非得要别人亲口将其道出。
他们在一起这些年来,与自己相处之时,虽然极为在意薛家的权势,但从未主动提及过薛家相关事宜。
但凡遭遇问题,倘若自己没有率先开口谈及,那么他必然心生不悦。
他一心想要成为那高高在上的雪花,却又不愿坠落凡尘沾染尘埃,世间怎会有如此两全其美的美事呢?
此刻,他那看似受到屈辱的外表下,或许正隐藏着一颗暗自窃喜的心。然而,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恐怕只有他内心深处最为清楚。
“舅舅,你还是先出去吧!倘若因耽搁时间而错失与太子殿下会面之机,届时咱俩都将一无所得,如此岂非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吗?” 清脆冷冽的嗓音传来,令得赵宇轩不由自主地紧紧攥起拳头,仿佛随时都会挥出一拳以泄心头之愤。
他一脸怒容,仿若即将出手伤人一般,但薛晴儿却毫不在意,只因她深知对方绝无可能真的动手。尽管他的表情显得无比痛苦,但实际上,其内心更多的只是犹豫不决而已。
向来自视甚高的赵宇轩,面对前程和自身利益时,必然会心生踌躇。这便意味着,在他眼中,权势地位远比自己更为重要。
未等赵宇轩做出回应,薛晴儿已然径直绕过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随着房门关闭所发出的沉闷声响,赵宇轩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他的晴儿早已变心。不对,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未曾对自己有过丝毫情意。
原本应该毫不犹豫地跟上去据理力争才对,可不知为何,自己的双脚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不受控制,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挪动分毫。
没错,他那颗满是恋爱幻想的脑袋确实该清醒过来了,然而正如薛晴儿所言,为了赵家的利益,更为了自身的锦绣前程,他别无选择,只能默默忍受。
此时此刻,薛锦画与王氏并肩而立于门前,尽管屋内并未传出过多嘈杂声响,但当薛晴儿踏出房门的瞬间,一切便已了然于心。
“姐姐,请放心吧,舅舅此刻就在里头呢。”薛晴儿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
“妹妹如此匆忙离去,莫非日后不会心生懊悔之意么?”她的话语中似有深意,而聪慧如薛晴儿,又怎会听不出其中弦外之音?
只是,那又能怎样呢?毕竟自己即将成为太子殿下的意中人,即便是薛锦画,恐怕也无力扭转乾坤吧?
曾经一直认为那些遥不可及、难以企及之物必定是最为美好的存在,可时至今日方才顿悟,原来他人所拥有的,未必真的适合自己啊……
薛晴儿不自觉地裹紧身上的衣裳,仿佛想要抵御外界的寒冷一般。
她凑近薛锦画的耳畔,轻声细语道:“姐姐,从今往后,你大可放心啦!那些原本属于你的事物,我绝不会再有丝毫觊觎之心。”
薛锦画微微一笑,眼神坚定而从容。
她柔声回应道:“妹妹啊,莫要胡思乱想。真正归属于我的一切,始终都会与我相伴相随,他人休想轻易夺去。若是真有什么能被夺走,那便意味着它们本就不属于我,既已赠予妹妹,又何来收回之理?”
听到这话,薛晴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她不安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屋内之人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愤懑却难以平息。
她紧紧咬住牙关,愤愤不平地说道:“但愿经过今夜之后,姐姐你仍能保持这般洒脱。”
“我亦期望明晨醒来时,妹妹你不会心生懊悔之意。”薛锦画的语气依旧平和,然而其中蕴含的深意却让人不禁深思。
薛晴儿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愤恨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薛锦画。
她暗自心想:这个女人无非就是眼红于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罢了。
哼,真是可笑至极!
“那姐姐在此处,就先祝妹妹如心所愿,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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