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
薛锦画轻启朱唇,嫣然一笑,那眉眼恰似蝴蝶般翩翩起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薛家的人在南方盘踞多年,总会有出错的时候。”
薛家若是失去了财力这棵大树的支撑,诸多难题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如此说来,大夫人是已然手握铁证了?”
“南方并非京都,即便有证据,可也是拿不回来的。”
太子殿下凝视着她那明艳动人却又无比笃定的面容,她的杏眸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
尽管他的内心如乱麻般千丝万缕,可是表面依然平静如水,“大夫人,这薛家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娘家,你让本宫如何相信你呢?”
“那册账本就算不能撼动整个薛家,可要了他薛老二的命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薛锦画垂眸,“他是我的亲哥哥,难道我把利刃插进他的胸口,太子殿下仍然不肯相信吗?”
太子沉默不语,脸上明显写着怀疑。
也是,没有人会相信她薛锦画能做出这样大义灭亲的壮举来。
薛家是她的娘家,赵家是她的夫家,任何一家的覆灭,对薛锦画来说无异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有些事情解释得越多,反而越让人难以信服。
薛锦画坚信,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来证明。
良久,太子才缓缓放下茶杯,“大夫人,倘若本宫这次南下一无所获,那你可就别怪本宫无情了。”
欺瞒太子殿下可是重罪,薛锦画自然深知其中的后果。
太子殿下心情沉重,起身欲走,眼前却突然一黑………
仿佛有一道黑影如饿虎扑食般朝着这边猛冲过来。
“大胆,何人竟敢冲撞太子殿下……?”
那人还未碰到太子殿下的衣角,便直接被太子殿下身旁的侍卫一脚踢飞。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传来,显然是个女子。
薛锦画垂首凝视着那摔在柱子上又跌落下来的人,待看清其面容时,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已然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表嫂……救命……”周叶青此时只觉浑身仿佛散了架一般,尚未回过神来,脖子上便传来一阵凉意,她的脊背瞬间涌起一层冷汗,如坠冰窖。
她惊恐万分,哪还顾得上疼痛,便开始苦苦哀求。
薛锦画肯定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太子的目光落在薛锦画身上默不作声。
只见她衣着单薄,薛锦画便已洞悉其中缘由。
“回禀太子殿下,此人乃是我姨母家的庶女,今日冲撞了太子殿下,一切全凭太子殿下处置。”
周叶青顿时目瞪口呆,她原以为薛锦画会为她求情,却未曾料到薛锦画竟如此绝情地将自己推了出去。
太子殿下的脸色阴沉,他向来对女子深恶痛绝,更别提上次在黄山寺时,赵宇婷和薛晴儿的行为已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卖弄风骚的女人,他更是厌恶至极………
几乎是不假思索,他便厉声道:“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周叶青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想要求饶,然而她的双眼却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猛地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只有薛锦画的心底跟明镜儿似的,她清楚得很,太子殿下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太子则是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冷冰冰地说道:“大夫人,告辞。”
薛锦画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嚎。
没过多久,周老太太和王氏便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周老太太看着周叶青被打得惨不忍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直接对着薛锦画训斥道:“我说侄媳妇,你倒是给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薛锦画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满是委屈和冤枉,“就如同姨母您亲眼所见,表妹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太子殿下,这才被太子殿下责罚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冲撞太子殿下呢?”王氏听了这话,直接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薛锦画瞥了一眼,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周叶青,“这个………娘您恐怕得去问问表妹了,我刚跟太子殿下谈完事情,正准备送太子殿下离开呢,表妹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扑了过来………”
王氏又不傻,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想着她姐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顿时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周老太太却是脸色一变,直接就是倒打一耙,“哼,亏我们还把你当亲戚,你看到你表妹遭难了,你不仅不想着帮衬一把,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姨母,您怕是太高看我了,表妹得罪的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您让我去给表妹求情,万一太子殿下怪罪下来,可就不是表妹挨顿打这么简单了,到时候恐怕整个赵家,甚至是周家,都会被牵连进去的。”
周老太太的额头不禁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然而她内心深处却充满了不服气,认为薛锦画是在危言耸听,“怕是你不想帮忙,才在这里编造这些事情来吓唬人。”
薛锦画的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我是不是在吓唬你,姨母大可以去问问娘,太子殿下如今尚未婚配,京都里的那些达官贵人送去的女子不在少数。”
“前几日,兵部侍郎还送了个美人过去,太子殿下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命人打断了那美人的双腿,挖去了她的双眼,没过几日,兵部侍郎家族就直接被流放了。”
“姨母此刻还有心思在这里与我争辩,倒不如好好想想周家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吧?”
周老太太彻底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严重。
薛锦画又将目光转向王氏,“娘,您还是好好劝劝姨母吧,表妹虽说生得貌美如花,可毕竟身份低微,她怎么可能配得上太子殿下呢?为了区区的一个庶女去得罪太子,赵家莫非是不想在京都继续立足了?”
王氏的面色紧绷,心中对她的这个姐姐的愤怒值飙升。
然而,由于薛锦画就在眼前,她只得强压怒火,不好发作。
等薛锦画走了之后,她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怒声呵斥道:“我的好姐姐,你竟然怀揣着如此龌龊的心思?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就你那不知羞耻的庶出,居然还妄图高攀太子殿下,她也配?”
她就说她的这个姐姐,不过就是出个门,自己的嫡女不带出来,却偏偏带着庶出的。
显然,她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
“我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思?只怕是我那庶女自己动了歪心思,自作主张罢了。”
王氏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周老太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的好妹妹,你难道还真的相信薛锦画说的那些话了?”
王氏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周老太太捂着心口,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声音哽咽道:“我的好妹妹,我和你可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啊!我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去坑害自己的亲妹妹啊!你要是听了那薛锦画的谗言,岂不是中了她的挑拨离间之计?”
王氏的眼眸微微颤动,心中开始有些动摇了。
她不禁想起之前对薛锦画的怀疑,难道真如姐姐所说?
“依我看,薛锦画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故意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好让你我之间产生嫌隙,让我们姐妹俩反目成仇,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收拾你了。而你……却还傻傻地被她骗得团团转。”周老太太继续煽风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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