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变得针落可闻。
丁主任的话给姜元白留了面子，没有扯明说，但是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话里面的意思都懂。
就像一柄刀子，虽未出鞘，但无人能忽视它的存在。
姜元白抿了抿嘴，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的眼帘低垂，仿佛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一个年轻人朝着丁主任眨了眨眼睛，‘真要这么不给面子吗？’
丁主任回以微笑，‘让他快点知难而退，我们最近一直在搞太乙，哪有空去管什么工业化炼丹！’
已经面世的常温常压超导材料，和研究了十年都没有太大进展的工业炼丹，这两个选项摆在面前，相信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他们实验室的研究员又不是孙猴子，能捏一根毫毛分身万千，他们没那么多精力、也不想再把余生耗费在这上面了。
一个太乙，已经足够他们吃一辈子了！
年轻人又用眼神询问：‘可这会不会得罪了他？毕竟是代表上面来的。’
丁主任轻笑一声，用眼神回应：‘你知不知道常温常压超导这六个字的意思？免死金牌！’
别说现在仅仅是不给台阶下，就算是真的得罪了，那多半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丁主任不会让事情走到那一步，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现在眼看着冷场快一分钟了，估摸着姜元白该知道自己的态度了，那就是时候给人家小孩一个台阶下了，丁主任便准备说话。
可这时，姜元白开口了。
“既然这样，我确实有点建议，麻烦丁主任把逐月研究院中、关于工业化炼丹的实验组叫到一起，最好是个大点的会议室，我公开讲讲。”
丁主任直接愣住。
姜元白微微侧身，目光扫向丁主任，“怎么，丁主任有什么意见吗？”
不知道为什么。
这句话一出。
瞬间，姜元白的身影仿佛大得没有边际，轻飘飘一句话，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丁主任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怎么回事，一个小孩子而已……
殊不知，姜元白出道至今，当过首领、当过神子神使，统领过的人堪称千军万马，随手能调动的强者更是无数，气势这东西虚无缥缈，却真实存在。
丁主任的呼吸略微急促起来，在姜元白的目光下，他感觉自己像是几根木头做成的小舟，在狂风恶浪之中飘摇！
就在他脸憋得通红的时候，这种气势又突然如春风般消散。
“呼！呼！”
丁主任噔噔后退两步，脸上有些惊恐地盯着姜元白。
姜元白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他，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丁主任，你没事吧？”
“没，没事。”
姜元白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丁主任手上，“丁主任可能有点低血糖，平时注意补充糖分。”
“是，是，上次体检，医生说我确实有点低血糖……”
“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那个，对，您要开公开课！”
“那麻烦丁主任了，一定要通知到位，我记得老君实验室并不是唯一一个研究工业化炼丹的实验室吧？”
“是，一定到位！可是……”丁主任有些犹豫。
这话要是之前，他随口就说出来了，可现在，他又有些怕。
姜元白说道：“丁主任但说无妨。”
丁主任便低声说：“您在科学界并不出名，可能来听课的人不会很多。”
“没关系，能来多少是多少。”姜元白浑不在意地说。
他开公开课只是突发奇想，因为他想到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帮助点灵，所以准备把最初版本的点灵术传授下去。
——这也是姜元白的新发现，他自己创造的技能，即使被眷顾之心魔改了，他依旧可以使用出未被更改的版本。
传授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不在乎来听的人有多少，反正他就开这么一次课，即使以后还要开课教授技能，也不会再教点灵术。
没来的，只能说无缘了。
“那，我这就去通知。”
丁主任说完，急匆匆地走了，他身边几个年轻人也连忙跟上。
自从姜元白特意展现压迫力开始，他们几个就把头低得快埋进土里了，此刻自然不敢多说一句，连看都不敢看姜元白一眼，就溜之大吉。
……
“我认为，想理解炼丹，就应该往草药学上靠，它涉及到草药的性质理解和配比、煅烧技巧，而且，将药揉成丸古来有之。”
“不，炼丹确实跟草药学有关，但绝不仅仅是这样，草药学是研究植物的性质，而炼丹，是把这些植物转化成另一种物质，这一过程，就是化学反应！比如是有机化学反应的特殊形式，所谓的丹药，我更倾向于它是一种复杂的有机化合物。”
“那灵气呢？能量呢？你怎么解释？我们目前学会的炼丹术，除了火候、草药的配比，还必须炼丹师的能量和炼丹术这门功法的配合！”
“同样可以用现代科学来理解，你不觉得经脉和丹田这两个位置，其实就是对人体生理与生物能量流动的具象化吗？这些都跟现代的神经系统、血液系统有着相似性……”
“巴拉巴拉……”
“乌拉乌拉……”
丁主任离开后，就没人管姜元白了。
姜元白只好自己带着两个保镖，在硕大的研究院里闲逛。
在他惊讶地扫脸进入某个实验室之后，他还没来得及诧异自己的脸居然具备通行权限呢，就听见这样一段争吵。
他耐心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插话：
“恕我直言……”
两个年轻的研究员看过来。
姜元白说：“一定要把神秘学方面的东西代入现代科学、并试图用人类已知的理论来找一个答案，这是狂妄的，且自大的。”
他这话非常有水平。
有水平到什么地步呢？
原本还各持己见的两个人，立马调转枪口炮轰姜元白一个人。
“你是……”
“正如我所说，”姜元白怕被骂，立即打断他们施法，“人类目前的科学非常鼎盛，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的理论能解释一切，与其强行代入，不如另外开辟一套新的理论。”
两个年轻人顿时愣住。
“你们好，我是姜元白。”
姜元白对他们咧嘴笑，同时伸出自己的手。
ps：我发现我写无脑装逼打脸很顺手，下一本书考虑写龙王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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