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吧,你现在是她的‘娘亲’,这是她对爱的一种表现方式。”
正当顾枫看着她掌心上那一团咀嚼过的白色呕吐物而感到恶心的时候;
身后,倏忽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
“谁?”
顾枫猛地回头。
便看到一个头戴方巾,手拿戒尺和食盒,背着月光站在庙门口的身影。
此人出现的非常突然,他甚至都没有感知到有人靠近,这让他心中不由的一沉。
“不过是私塾里的一个教书先生罢了,昨日下午,你进来的时候,我们见过。”
教书先生似乎也能在黑暗中视物。
他抬腿迈过门槛,直接走到两人跟前,将食盒放在了供桌上打开。
无视了一旁随时都可能会动手的顾枫,自顾自的将食盒里的水果拿出,一个一个的摆放在供桌上早已清空的盘子里。
“镜中花,水中月,外界无法感知,亦无法寻觅其踪迹。进入此地之后,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摆完果盘,教书先生目光炯炯的看着顾枫,仿佛看穿了他现在的假象一样,露出莫名的笑容说道。
顾枫闻言抿了抿嘴,将她推进了供桌底下后站起身,周身黑雾缭绕,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先生过来,就是来说这些不相干的话么?”
“只是来提醒你而已,通过欺骗获得的信任最终会破裂,她很喜欢你,我在这里教了那么多年的书,从未见她与除了她母亲之外的人有过接触,你是第一个!”
教室先生收拾好食盒,转过身,拂着下颚长须,丝毫不在意顾枫言语上的威胁,微笑着说道。
顾枫闻言一愣,脑海里开始回想着之前自己准备治疗她的耳目时,黑光病毒落在她身上,能力直接失效的一幕,仿佛意识到什么,看了眼供桌底下,依旧托着掌心咀嚼过的食物,傻愣愣笑着的她。
规则!
能力无效!
这也就代表着,自己刚才就算变换了样貌,在她面前,实际上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想通这一点后的顾呃,看向她的目光,也不由的露出复杂的目光。
而此时,
教书先生已经提着食盒走出了庙门,留下一句话,便在老槐树下的寺庙门前消失不见。
“千万不要相信村里任何人说的话,甚至,除了她以外,连自己都不要完全相信。”
顾枫看着庙门外婆婆娑娑的槐叶倒影,怔了怔神。
此时他的脑海里,一时间无数杂念纷飞。
看着供桌底下重新将掌心食物吃回嘴里继续咀嚼,半块面包被她脏脏的小手抓着,那满足与幸福的神情,看起来非常的温馨。
顾枫不明白,
按照那教书先生的话,她除了自己母亲以外,从未与其他陌生人有过接触。
那为什么,在识破自己的伪装后还愿意接受自己,因为那块面包吗?
顾枫走上前,
学着她一开始的动作,在铺满稻草的供桌地面上,轻拍了几下。
感受到颤动的她停下了咀嚼动作,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露出愣神的姿态后,连忙放下手中面包,朝着顾枫的方向爬来。
顾枫这一次没有进行伪装,所以当那双小手与自己触摸的时候。
他能够明显的看到,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望和悲伤,但很快又被那单纯的开心笑容所替代。
果然,
她是知道自己不是她的‘母亲’的。
顾枫看到这里,仿佛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能从个人空间里,继续取出一块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此刻他也没在意自己身上所穿着的衙役衣服,被那脏脏的小手弄的全是泥垢。
夜深了,
桃源村靠山一边,连接山脉瀑布的溪水,开始变得湍急了起来。
村口,
靠近村长老卢所在屋子附近的屋舍柴房里,一对中年男女望着桌子上的烛光,微微发愣。
阴冷的微风吹过,蜡烛上的火苗开始摇曳。
女的率先回过神,看向对面的浓眉大眼,娇嗔道:
“阎哥,你说主线1的‘她’,到底是哪个?这几天我几乎翻遍了整个村子,所有女的都仔细观察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你那情报真的靠谱么?”
“高塔认证过的,你觉得对方敢乱来么?”
浓眉大眼的阎相林瞪了一眼对面风韵犹存的女人,继续说道:“应该还得再等等,情报上只说了,她很特别,这个特别应该会很明显,再多观察几日。”
“好吧,既然高塔都确定了情报的真实性,那应该错不了。”
女人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直接往身旁用稻草铺盖的地铺上一躺,慵懒的说道:“不早了,睡了。”说着,她还含情脉脉的看向了阎相林。
气血方刚的阎相林见状,顿时血气上涌,脑海里的念头,瞬间被色欲占据。
对着蜡烛吹了口气,房间显然黑暗的一瞬间,如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
两人都陷入了睡眠之中。
不过作为守岛人,在剧情世界里,就算是睡着了,也依旧保留了一丝清醒和警惕。
感受着忽然变得潮湿的被褥和床铺,阎相林和女人同时睁开了眼睛,相互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滴答!
滴答!
两人快速的穿好衣服后,阎相林一挥手,桌子上熄灭的蜡烛,再次被点燃了起来。
“鬼韵很淡,应该只是一个低阶厉鬼。”岑萍伸出手沾了沾滴落在桌子上的水滴,绣眉微蹙道。
阎相林闻言迅速了扫视了一眼四周,柴房空间很小,几乎没有藏身的地方。
最后,阎相林在岑萍的示意下,抬头看向头顶。
只见房顶上黑乎乎一片,不仔细看,什么也看不清。
“有点意思,是其他人的手段,还是这个村子的本身诡异之处?”
看着房梁上那残留的水渍脚印,阎相林与自己的相好岑萍对视一眼,直接一个纵身,飞到了房梁上,“大胆厉鬼,竟敢在爷面前班门弄”
话还没说完,便失去了动静。
“阎哥?”
岑萍立即反应过来,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皮鞭站起身,警惕的看着房梁里那块无法看透的黑暗。
砰!
柴房紧闭的房门,忽地被一阵阴风吹开。
桌子上的烛光,也在阴风的吹动下,倏忽泯灭。
而就在这光暗交接的刹那,一只血手从黑暗中探出,抓住了岑萍手中的皮鞭,岑萍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有一只血手伸出,扼住了她的喉咙,将她拖入了黑暗之中。
滴答
滴滴答
水滴声依旧,
黑漆漆的柴房里,一缕刚被阴风吹灭的火光忽地燃起。
烛光摇曳,黑暗被驱散,柴房里原本潮湿的被褥和地板,此时并未有任何被水浸湿的迹象,除了空无一人外,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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