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赐在顾枫到来之前,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就算有那教书先生的救济,她也是等到那些水果开始腐烂了,才会伸手去拿来吃。
如此一来,
她的身体一直都是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
所以,在那晚被顾枫粗暴的摁在溪水里梳洗干净后,体质弱的不行的她,就一直低烧不退。
这种状态,持续了整整半个多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
桃源村的‘水中月’厉鬼每晚都会出现。
每一次,顾枫都是在感知到周围水汽变浓的那一刻,提前压制了自己的活人气息,这才一次次的避开了‘水中月’的袭击。
顾枫牵着恩赐的小手,走出了那东倒西歪的篱笆栅栏。
阳光,
于这一瞬间,撒落在了她那双有些发黄的掌心上。
恩赐那张原本苍白的小脸,在顾枫这段时间的“悉心”照料下,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原本瘦得皮包骨的脸蛋,也开始慢慢长了点肉。
似乎感受到落在指尖上阳光的温暖。
恩赐面朝着太阳的方向,绽放出了纯真的笑容。
顾枫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嘴角也是不由的微微翘起。
这半个多月来,他时不时出入那些村民家里,带走一些村民存储起来的干肉,同时又顺走了好些豢养着的鸡鸭。
这一系列的行为,
早就引起了村里那些守岛人的注意,同样的,他们也注意到顾枫身边那特殊的小孩。
只不过恩赐看不见,也听不到。
无论那些守岛人在她面前怎么做,她始终都是无动于衷!
而且,
一旦那些守岛人准备来硬的时候,顾枫便会带着教书先生适时的出现,而那些守岛人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一看到那教书先生出现,便只能悻悻的离去。
一大一小两人走出那被顾枫修缮起来的破庙。
在路过一间私塾门前的时候,顾枫刻意的停下了脚步,对着从屋里走出的教书先生,点了点头。
“时间还没到。”
“我知道,带她过来主要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教她识一些简单的字。”
“老夫无能为力!”
“哦,知道了。”
顾枫说完,便牵着恩赐的小手,转身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教书先生姓李,至于什么名字,他没说,顾枫也没问。
虽然知道以恩赐现在的情况,确实很难学习到什么,而他,又不会教盲文,很多时候,顾枫对于两人沟通方面,还是感到非常抓狂的。
就比如,
他想告诉恩赐,别总把自己咀嚼过的食物吐出来,那样看起来真的很恶心。
一大一小走到祠堂水井附近,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瞬间纷纷落在了两人身上。
见顾枫终于带着恩赐走出破庙。
这时,附近的屋舍里,顿时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色劲衣,腰间携带着一柄长刀,看刀鞘的样式,与唐刀差不多。
此人正是那日校场上,一刀斩了那五品中年儒生的男人。
“隐藏的不错嘛,要不要考虑合作?”
面对此人如刀锋锐利,带着睥睨不屑的目光和邀请,顾枫直接选择了无视,牵着恩赐的手,从对方身旁慢悠悠的走过。
“找死!”
顾枫的无视,瞬间将男人激怒。
刹那间,
身后响起了的利刃出鞘的抽动声响。
“靠靠靠靠”
“卧槽,他怎么敢?”
“妈耶,我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他竟然敢这样做。”
“别睡了,没脑子的玩意,快出来看戏!”
现场一阵哗然!
只见男人手中璀璨的刀光一闪而逝,锋锐的刀锋停留在恩赐额前不足一毫米的距离。
男人惊骇的看着将恩赐当做挡箭牌的顾枫,连忙收回手中唐刀,目露恼怒与阴狠之色。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把人杀了,要不是他及时控制住力道,那一刀,就把疑似主角的小孩,给劈成两截了。
该死的,
这人神经病吧?
他怎么敢的?
男人又惊又怒的看着那面色平静无比的顾枫,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了一抹忌惮。
见对方不敢继续动手,顾枫将以为和她玩举高高的恩赐,放了下来。
扫视了一眼四周,顾枫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牵起恩赐的小手,带着她继续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后,
一个传送红色霓裳的女人来到那持刀男人身旁,带着一丝劝说的语调说道:
“再忍忍吧夏戈,死之气还有半个月结束了。这期间要是杀了他,等生之力出现的时候,虽然会受村子的控制,但被规则复活的他,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麻烦。”
“我知道了!”
夏戈看着顾枫离去的背影,回想起顾枫刚才毫不犹豫的举动,眼中的忌惮与杀意,越来越明显。
走到村口,
顾枫看了眼那棵歪脖子树,随后敲响了村长的房门。
叩叩叩
“谁啊?”
刚敲了几下,屋里就传来了村长老卢懒洋洋的声音。
房门打开,一个头发乱糟糟,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出现在顾枫眼前。
“妈了个巴子,我道是谁大清早的来扰人清梦,原来又是你这借东西不还的家伙。”一看到顾枫,老卢原本惺忪的睡眼瞬间变得无比清醒,连忙就要把门关上。
按照凌天的交代,村长也是这个村子里为数不多的三个清醒者当中的一个。
所谓清醒者,
就是其他普通村民每天都会重复昨日所做的事情。
只有教书先生,以及西边的铁匠,还有眼前的村长三人,是记得所有事情,并且不会重复之前所做之事。
凌天当时也有好奇的询问过这三人,既然清楚自己生活在一个诡异的村子,为什么不想着离开、
然而,
面对凌天的询问,三人却只是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闭口不谈。
“这次不来借东西。”
顾枫一只手抵住门扳,开口解释道。
村长老卢的力气明显没有顾枫大,见门始终堵不上,却也依旧努力的使着劲,丝毫没有放顾枫进门的意思。
“你他娘的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呢?进来我屋里转一圈,我厨房里刚藏起来的腊肉不见了 ,菜地里的菜也被摘光了,
还有院里唯一下蛋的老母鸡都被你抱走了,你还想怎样?”
好像是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
只见眼前这个头发乱得像鸡窝似的中年汉子,居然就在顾枫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地挤出了两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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