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日子过得很快。
陈桂兰上班,苏椒椒在办公楼五楼写作业。
秦霜跟厂里保洁阿姨打了招呼,塞了她一套化妆品,保洁阿姨很热情地收拾了一间客房让苏椒椒住,说她就是多换一次床单被罩的事,让苏椒椒安心住。
期间黄佳佳到五楼这边来过一次,得知苏椒椒是陈桂兰的女儿,什么也没说,直接告到了吴老爷子那里:“秦霜也太可恶了,什么人都往这边领,陈桂兰又不是咱们厂的正式员工,她的孩子怎么能在咱们这里又吃又住的?”
“陈桂兰虽然不是咱们厂的正式员工,但她却是秦霜的助理,又是嘉和集团那个订单的跟单员,这样的身份还不比正式员工重要?”吴有良自从知道了吴杰对秦霜的心思,狠狠地训斥了吴杰,年前就把他撵回家思过,至今也没让他回来上班。
“人家秦霜做事比你有脑子的多,她早就带着陈桂兰和苏椒椒过来跟我打了招呼,苏椒椒住在五楼我是点了头的。”吴有良见黄佳佳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重要性,还要借着苏椒椒的事找秦霜的茬,更生气,“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敢再去惹秦霜或者去惹秦霜身边的人,你也走,佳丽服装厂没有你们两口子黄不了,但没有秦霜,佳丽服装厂就不会有今天。”
今年他大刀阔斧地招兵买马扩建车间,就是为了能长久地跟嘉和集团搞好关系,十万订单是个什么概念,他比谁都清楚。
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作妖,他就灭谁,儿子媳妇也不例外。
黄佳佳挨了一顿训斥,灰溜溜地走了。
再也没有去过五楼。
偶尔碰到秦霜和陈桂兰,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再也不敢惹她们。
倒是鞠培军,空了就往五楼跑,要么就是给苏椒椒送水果,要么就是给她买了饭送上来,搞得苏椒椒很是不好意思,就像鞠培军欠了她多大的人情一样。
鞠培军看出她的心思,反而让她不要多心:“你横竖就在厂里住这么几天,我关心你一下怎么了,这些都是你鞠婶让我给你买的,我不敢不听她的。”
“可我心里不得劲,我不过是打了个电话而已。”苏椒椒哭笑不得,“你们不要这样,我受之有愧啊!”
“习惯就好了。”鞠培军嘿嘿笑,“我那么多土豆都卖完了,不但没赔,还赚了一笔,你鞠婶说了,再怎么对你好,也不为过,以后你的事就是叔的事。”
开学前一天,苏椒椒和鞠培军把做好的校服送到了学校,张老师负责接收了这批校服,她对苏椒椒印象越来越好,很热忱地问了问她寒假的学习生活,苏椒椒说她把作业都写完了,还额外做了一些数学试卷。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相谈甚欢。
张老师嘱咐苏椒椒,她现在的身份是学生,学生就要把学习放在最前面,赚钱是一辈子的事,学习也就是这几年的事,苏椒椒答应着,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开学了,她不能住在佳丽服装厂,又回到了小吃街。
苏椒椒本来想回学校住校,让陈桂兰住在佳丽服装厂,不用来回奔波。
陈桂兰不肯,嘉和集团那批工作服还没有投产,她现在没什么事,下午五点就下班了,她在厂里待着无聊,觉得还是回小吃街住比较好。
相比工作,她更愿意照顾女儿。
苏椒椒只得由她。
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她听妈妈的。
小吃街的屋子半个多月没住人,苏椒椒抽空打扫了一下卫生,她们回家的时候,房东把她们的窗户和门上都贴了福字,很有新年的味道。
隔壁的菜筐已经摆了出来,瞧着也比之前整齐得多,只是不见陈小青和田二柱。
苏椒椒正纳闷着,就见隔壁菜店里走出来一个高个子女孩,约莫二十多岁,长发披肩,涂着口红,带着黑色发箍,穿着棕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就像一个放大版的陈小青,她见了苏椒椒主动打招呼,笑容满面道:“嗨,你好,我是陈小青的妹妹陈小红,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小红姐。”苏椒椒听陈小青说起过她这个妹妹,见了她,觉得格外亲切,“田哥和小青姐他们呢?”
“他们没来,在老家。”陈小红双手抄兜,吹着口哨走过来,“这边的房租还有半年到期,我爸妈让我过来帮他们卖菜,他们在老家种地。”
“你一个人要上菜还要卖菜,能忙过来?”苏椒椒很是惊讶,田二柱早上起得很早,晚上晚睡,两口子因为太累,才不停地吵架,陈小红一个人能行?
“我让我姐夫联系了批发商给我送菜,不用我去菜地拉菜。”陈小红说着说着,又吹了两声口哨,“我不会像他们那样累,人活着,得对自己好点。”
“那倒是。”苏椒椒对她的话很是赞同。
“我姐回去后,一个劲地夸你,夸你妈,说你们都是好人。”陈小红说话嗓门很大,她拍了拍苏椒椒的肩头,笑道,“我这个人比较注重眼缘,见了你,我觉得特别开心,以后咱们不光是邻居,还是朋友了。”
“我也很高兴认识小红姐。”苏椒椒对陈小红的印象也不错,她外表打扮得很淑女,性子却是大大咧咧的,跟这样的人做邻居很是不错,陈小红比她大不了几岁,同龄人也能相处得来。
她对这个新邻居很满意。
陈小红跟陈小青两口子做生意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她不再送菜给邻居们,而是一到晚上,所有的菜都会降价销售,以致于去她那边买菜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老头老太太们,有事没事都喜欢过去溜一圈。
陈小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木头桌子,卖菜的时候她就坐在桌子上称秤收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跟山大王一样。
有的菜她甚至都不用称,看一眼就说出价钱,五毛或者一块,买菜的眉开眼笑地递上钱,提着就走。
事实证明,陈小红的确有经商头脑。
她的菜通常晚上六七点就卖完了,卖完菜她要么在屋里看电视,要么骑着摩托车出去闲逛,潇洒得很。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苏椒椒一直紧张的神经才算松弛下来,中午回来后,她把自己扔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睡着睡着,她就被敲门声吵醒了,门外传来陈小红温柔的声音:“椒椒,我做了饭,你过来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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