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飔剑满意地绕着元瑾的尸体转了一圈,随后飞回了江钰的手中。
“这下是真死了。”
话落,异火像是得了命令,跃动之间便吞噬了元瑾的尸体。
随着元瑾身死,体内散出丝丝魔气,在火焰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直听得人头皮发麻。
等到江钰收回火焰,坑底连灰都没留下。
一个杀人,一个焚尸。
这感觉太刑了。
江钰听见声音,挑眉看向手中霜飔剑。
“怎么,好奇我为什么能控制异火?”
霜飔剑声音懒洋洋的,依旧是熟悉的、漫不经心的语调。
江钰撇撇嘴没理他。
就算看不见,她也能想象到这剑此时的表情有多臭屁。
“表面不理我,背地里偷偷骂我。”
江钰暗自腹诽时,霜飔剑的声音又响起,听着就欠欠的。
“小爷可是你的剑,和你心意相通很正常吧?”
江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又活了?”
之前在承天宗,灵气那么充裕,这霜飔剑都虚得要命,说两句话就沉睡。
怎么如今怎么在凡界醒了?
霜飔剑在江钰手中晃了晃,似是不满江钰的用词。
“什么叫又活了,我本来就没死!我那叫沉睡!”
“喂,你什么表情啊?我醒了怎么一点也不开心?”
“你知不知道我可是上古神剑!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想让我认主吗?别人求我我理都不理的!你现在见到我醒了居然不激动?”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剑也是。
江钰受不了耳边没完没了的说话声,干脆直接在神识中屏蔽了霜飔剑的声音。
不过经它这么一打岔,江钰心中闷闷的感觉倒是一扫而空。
没过多久,姗姗来迟的周茂才一行人终于赶到了现场。
他们主动承担起了收拾战场的艰巨任务,忙得不亦乐乎。
闲下来的江钰疯狂躲避着相柏的视线,心虚地拉着孟挽花和沈逢春匆匆离开。
边走还边解释:“咱们去看看那个小脑皇帝还活着没。”
……
养心殿外,夜色如同墨汁倾泻,唯一的光源是那些摇曳的火把,将宫殿的轮廓切割得支离破碎。
喊杀声在狭窄的宫墙间回荡,血腥味如同浓雾,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让人作呕。
安乐所带的将士们顶替御林军的位置,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叛变元瑾的禁卫军,势不可挡。
安乐身先士卒,她手持长枪,犹如一道闪电般冲向前方。
她的动作迅猛,不过眨眼间,便刺穿了两个人的身体,抽回时带起串串血花。
光与影的交错中,安乐的脸庞时明时灭。
温热的血飞溅到脸上,与汗水混合,战场上这最残忍的装饰被安乐毫不在意地抬手抹去。
一老将军眼见安乐越打越勇,艰难贴到她身边。
“公主,这里交给我们。”
他的面容在昏暗中显得更加沟壑纵横,但那双眼睛却如同寒夜中的星辰,明亮而坚定。
“臣等在此,静待公主。”
养心殿内,皇帝颓然瘫倒在龙椅上,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
身旁的李公公急得像个太监。
“皇上,秘道被堵住了。”
一御前侍卫急匆匆地跑进来,满脸惊恐地报告着这个噩耗。
皇帝听到最后一条生路也被斩断,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破口大骂:\"废物!一群废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条秘道都守不住!\"
怒极攻心,皇帝一口黑血从嘴里喷出,溅在了龙袍上。
“皇上!皇上保重龙体啊!”
李公公哭喊着扑上来,试图扶住皇帝摇摇欲坠的身体,但却被皇帝一脚狠狠地踹开。
“朕是天子!整个天下都是朕的!”皇帝撑起身子,眼中愤怒几乎化为实质,“元瑾!!!你怎么敢?!!!”
周围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生怕自己成为皇帝怒火的发泄对象。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浴血的的将士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大声喊道:“皇上!安乐公主带人来救驾了!”
正摔摔打打的皇帝突然停了下来,粗喘几口气,猛然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
“对,对,朕还有安乐,朕的安乐来救朕了……”
皇帝的呢喃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到了一块浮木,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中的希望。
“快!你们几个,想办法去打开秘道。”
皇帝左右踱步,随手指了几个人,心里暗自计算安乐能撑几个时辰。
李公公在此时听到安乐的名字,心下惊慌更甚。
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襟,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被指中的侍卫们准备退下时,养心殿前院突然又传来了阵阵喧嚣和混乱的声音。
“怎么回事?安乐没守住?”
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原本还努力维持的威严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的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跌坐在冰冷的石地上。
李公公下意识想去扶,被惊吓过度的皇帝钳住胳膊,动弹不得。
殿内的其他人也陷入了混乱。
生死攸关的时刻,所谓的王权至上,所谓的尊贵地位,都如同薄薄的纸糊,一捅就破。
宫人们惊叫着,有的试图寻找藏身之处,有的则不顾一切地朝殿外逃去。
不过片刻,原本拥挤的殿内便空旷了许多,只剩下双腿发抖的皇帝和被抓住的李公公。
一道身影逆着月光跨过养心殿的门槛。
在看清来人时,原本紧张到两颊都在颤抖的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安乐,朕的好女儿,你不是在殿外诛杀贼子吗?怎么进来了?”
安乐并未回应,她的目光平静,直直地盯着皇帝。
皇帝对上安乐这样直白的目光,心下尴尬与恼怒交织。
他松开紧攥李公公的手,微微前倾,似乎想要站起来。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杆长枪,无情地打在了他的胸前,将他重重地压回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皇帝瞬间恼怒起来,他瞪大眼睛,怒吼道:“大胆逆女,竟敢以下犯……”
皇帝的怒吼在他抬头时卡在喉间。
一根长枪正稳稳地抵在他眼前,锋利的枪尖闪烁着寒光,令他的愤怒瞬间僵在脸上。
皇帝很快便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一夜之间,他的两个孩子同时逼宫。
“你……你这是造反!”
皇帝颤抖着声音,企图用他最后的威严来震慑安乐。
但那根长枪却缓缓地向前推进,直到冰冷的枪尖轻轻抵住他的喉咙。
刺骨的寒意让他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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