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啊,头疼~

    时逍伸手捏太阳穴两侧,转头就看见江钰也像小大人似的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忍不住笑起来,拿剑鞘点点她的额间:“别愁眉苦脸的,天塌下来还有长老顶着呢。”

    见江钰只是撅撅嘴,眉间仍是紧锁,时逍靠近些。

    “秘境被魔族破坏,今天霁月不在,应该是在外给你们开辟大比的场地。你不回去准备准备?”

    “都这样了还要比?”

    江钰发出一阵哀嚎,表情终于生动了些。

    时逍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眼中明晃晃地染上几分宠溺。

    “其他人明天才会知道。可别说时长老不疼你啊,赶紧回去多休息一晚。”

    ……

    折腾一晚,江钰打着哈欠回到住所,却发现自己房内被灭掉的烛火不知何时又燃起。

    “不是说让你们先——”

    她推开门,看见房内的场景,差点咬掉舌头。

    相柏手捧卷书,满头青丝被烛火镀上层光,目光柔和专注,似是研读之态。

    嗯,

    美人灯下观书,不可多得的美景,

    如果手里拿着的不是《房中术》的话,这幅画面就更加完美了。

    啸风半躺在床上,额前的细碎的红发恰好遮住了他半眯的鎏金色眸子,让他看起来倒是无害。

    而升卿站在床尾,垂着头,手指不自觉搅弄着被江钰编起来的长辫子,活活受欺负的小媳妇模样。

    此刻三人听到动静,同时抬头望过来。

    “……”

    江钰只好收回撤出去的脚,学着时逍的样子揉揉脑袋,理直气壮地发问:“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没有你,吾睡不着。”

    啸风的声音率先响起,他敏捷地从床上坐起,走到江钰的身侧,牵起她的手。

    接着,又不满足般将脸颊凑过去,似乎在寻求更多的亲近。

    见到啸风的动作,相柏眸色暗了暗,随手扔下手里的书,也走到她旁边牵起另一只手。

    “已经是明日了。”

    他的一双桃花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湿润得厉害,说话时意有所指。

    “手放干净些。”

    啸风忍不住呲牙,嘴角露出一点尖锐的犬齿。

    他的尾巴不知何时露了出来,在空中嚣张地晃了晃,发出轻微的破空之声,显示着他的不满和警告。

    相柏倒没丝毫不惧,只是专注地看着江钰:“去我那里吧……”

    啸风虽然不满,但在江钰面前,没敢真的动手。

    那毛茸茸的尾巴转了个圈,又缠上江钰的手臂,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恳求:“陪吾。”

    “……”

    头疼的江钰想到个好办法。

    她反手扭住二人,动作利落而有力,几乎在瞬间将他们全都踹出了房外。

    力气之大,让两人都措手不及,几乎同时摔在冰冷的地上。

    接着,江钰用力一推,门板砰然关上,将两人隔绝在门外。

    升卿被这突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还不等他怯懦地开口,烛火便被一口气吹熄灭。

    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江钰解了外衣跳上床,同时伸手揽住他的腰身,将其带到了床上。

    “啊……主人……”

    一声轻呼,带着些颤栗。

    升卿的身体轻如羽毛,在被江钰带动的瞬间,辫子在空中飞舞一瞬,像是被夜风轻拂的柳枝,转而柔顺地掉落在枕头上。

    “不是说了不要叫这个吗?”

    江钰闭上眼嘟囔着,凑上前蹭了蹭他被扯开的胸口。

    凉凉的。

    升卿的呼吸在黑暗中变得急促,身体微微蜷缩,像是害怕又像是期待。

    他的手不自觉地抓住江钰的衣襟,仿佛在寻找一种依靠,但很快反应过来,又急忙松开,手指轻轻颤抖。

    “对不起……”

    升卿低声道歉,闭上眼似是等待着什么。

    然而,半晌过去,他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只有平稳而温暖的热气不断喷洒在他的胸口。

    一低头,升卿才发现江钰已经睡去。

    她枕着他的胳膊,脸颊贴着他的肩膀,手里还拽着几根发丝。

    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烦恼,显得无比安宁。

    以往,这样的她都是在那个人怀里的……

    升卿感觉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小心翼翼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又轻轻地将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

    ……

    被踹出门的两人都听到房内传来的微弱动静。

    啸风冷眼看向相柏:“若不是你,吾今日也会陪她睡。”

    “呵,可她现在不还是把你丢出来了吗?”

    相柏脸色不好,却还是启唇相击。

    “吾是她的灵宠,会伴她一生。”

    啸风强调着自己的特殊地位,同时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不断地自我安慰。

    不就是一晚上吗?等明日江钰不生他气,他再把那小黑蛇扔到地上。

    相柏下意识轻哧:“她身边不会只有你一个。”

    语毕,两人都陷入沉默。

    自上次误入传承之地,听到先人对她的判语时,相柏就知道江钰的身边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桃花纷扰,多情似海。

    他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八个字,品出酸涩之感。

    一旁的啸风也沉着眸子,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可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又神气起来:“她说了,吾是她第一条狗。”

    “第一”二字被他咬了又咬,看起来甚是得意。

    “……”

    相柏似是想翻白眼,又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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